罗希德重重的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说:“你的哥哥,林顿被人袭击,重伤,情况很不乐观。”
“你说什么?”沉墨惊讶地不由得拔高了声调,“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是林顿不想让你知道的。”罗希德拿起手边的雪茄,顿了顿:“叁个月前,他被炸断了双腿,之后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如今……算了,先去看看他吧,他在等你。”
去看看他吧,他在等你。
这句话萦绕在耳边,之前的种种预感这一刻都落在了地上。
沉墨踉跄地走了出来,凯尔看沉墨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虚扶了一把,眼底铺满了担忧。
“走,去监护室。”
“病人心率骤降,快,准备抢救。”
监护室内外医生护士脚步匆匆,各种仪器滴声轰鸣,沉墨在门外只是保持站立的姿势仿佛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一刻钟后,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病房,看着面前这个容颜姣好却面无血色的女人,口气似是不忍,“病人情况非常不好,我们已经尽力了,估计,估计就在今晚了,家属进去陪陪他吧。”
“好。”沉墨尽力才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
凯尔持枪守在门外,给他们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沉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病床上的男人了无生机,只有胸膛的微微起伏代表着他尚未离开,虽有病色,精致的面容却更像人偶一样,看着下半身被子下空空荡荡,沉墨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水。
“林顿,我来了。”沉墨握住男人的手,将手慢慢贴到自己脸庞,“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圣诞节,新年都快要到了,还有我的生日,你不打算给我寄礼物了吗?”
“罗希德这么个烂摊子,怎么就值得你,怎么就值得你付出生命守护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老头子,你不怕就见不到我了吗?”
“混蛋…”
一滴滴泪砸到白色床单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沉墨握在手中的手轻微动了一下,原本昏迷的男人苏醒过来。
林顿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沉墨,喘了会气才断断续续用沙哑的声音说:“别…哭…我没有…力气…擦不了。”
男人的喘气声像老旧的风箱一样,林顿扯出一丝笑,废极大的力气才能说出一句话,“见到了…我都听见了…”
“礼物…在教堂…墨…”
“别说话了,我知道,我知道了。”沉墨用手擦去泪水,却越擦越多。
“不…没有…时间了…离开这…好好活下去…”
“没有…后悔…爱你也是…”
“对不起…没能…陪着你…”
心电监护仪原本缓慢跳动的曲线拉平,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
沉墨的泪水崩塌,林顿·罗希德,她的哥哥,她的爱人,逝去了。
心像是丢失了一块,心脏这一瞬间也像是缺失了跳动的本能,耳间响起巨大的轰鸣,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全是一团五彩杂乱的光线,沉墨慢慢扶着床艰难的站起来。
她擦干净眼泪,她尽力扯出微笑,她凑近林顿的耳边说:“我也爱你。”,然后低头在他嘴角留下一吻,人最后丧失的是听觉,她相信,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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