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送。”
“放手,你快放手。”
血顺着胳膊流到手上,再握不住,手一滑,面前的人坠了下去,掉入无底深渊。
我一惊,身体不住发抖,跟着跳了下去。
也许是手动了动,扇子掉在地上,我惊醒过来,一头的细汗。
院子里一片清凉,我躺在葡萄藤下面的凉椅上乘凉,刚刚的梦就跟当初发生时候一样,惊心动魄,提心吊胆。
这个梦境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成亲十年来,每每我梦到这个场景都会一身是汗的惊醒过来。如果当初没有握紧小十的手不放,现在的我也许就过不上这么舒坦的日子了。
我的确喜欢江山,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利,那对于我来说是一生中最憧憬的东西。没遇见她的时候我不觉得疲惫,只是认为那是作为我这种特殊身份的人来说,那是一生中必经之路。
直到认识她与她相处,我才知道,人生其实还可以有其他追求,可以过得闲适,安稳,现在想来,其实也是美事一桩。用不着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用不着夜里醒来想着策略睡不着觉,也不用面对着不同的人摆出一张万年不变的脸,其实,并非这么做是本能,也不是不累,只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和处境,让我早已改变的面目全非。
而那个让我半生以来都念念不忘的心思,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终其我一生都会去争取,哪怕是用这一辈子的时间。
我有谋逆之心这不假,当朝皇帝无能,这是尽人皆知的。当年我们兄弟五人中挑选储君,父皇的确是偏向我多一些,毕竟那时候的他温文儒雅,看起来太过书生气了,实在不像是个国君该有的气度和能力。平阳侯和我都是竞争储君最得力的人选,那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知道平阳侯才是我最大的敌人,虽然他很懂得怎么隐藏自己的野心,可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也是争夺储君之位的人,对于自己的敌手怎么可能没有了解?
可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是太后的亲侄女,有皇太后和群臣站一边,他又是嫡子,储君之位想夺也只能放在心里等待时机。后来陆续的父皇和皇太后相继离世,他很快便即位成了这一朝的皇帝,不过他既无政攻也无战绩,幸好是这几年来风调雨顺,这皇位坐的还算是稳当。
不过他坐的稳当,不代表下面的人都跟着坐的稳当,暨阳侯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多半时候他都是为平阳侯马首是瞻。我一边暗地里装着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一边让小十想办法带人进去金陵地宫寻找我要的一个东西…骖沅。
骖沅里有天脉图,前朝盛行的玄术成盛极一时,龙脉对于一朝尤为重要。谁都懂得这么一个理儿,毁其气运道途必先攻其龙穴。而骖沅里的天脉图并非当朝龙脉的龙穴所在,而是另一条并行与龙脉的一路脉地,当初是因为与轩辕氏不够契合,两相抵触才封在骖沅中秘密保存的。而后世之人但凡有野心的,无不是想得到骖沅在手,如若得到骖沅,天下便得了一半有余,这也是为何我执意非要让人进到金陵地宫的原因。
当初小十能活着从金陵地宫里出来,我也是很诧异,之后见她能说会道,我也动了心思让她去试试,而后的阴差阳错,竟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为了瞒过平阳侯的猜忌,我纳了小十做妾,看起来这一切无不是顺水推舟,自然而然的发展下去,可实不知事情早已往相反的方向过去了。
小十的确很特立独行,你在她身上能看到最积极,最阳光的一面,我从未见到女子如她一般,可谓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平日里说的话多半是东扯西扯,真的假的全全放在一起,可爱是她,可恨是她,天真是她,邪恶也是她,总之,冷不丁遇见点什么事情,这丫头就给你来个七十二变,反应倒是挺快,快到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她的,也许是平日里在我身边晃悠惯了,一下子看不见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许就是这种让人相处起来既简单又轻松的感觉让我渐慢的爱上她吧,因为我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得到过这种感觉,那种无压力,不需要相互猜忌利用,让我总能从心底泛出信任、温暖,竟也能不知觉的嘴角上扬,心情愉悦。于此,对于小十的喜欢显得尤为珍贵,简直有些爱不释手。
梅妃是我这一生中不得不说的一个女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父亲是我母妃的远方表亲,也是母妃的心腹之人。母妃也是很喜欢梅妃的,在我十二岁那年,梅妃的父亲因为出战,客死他乡,至此,他便一直住在宫里,跟母妃和我生活在一起,直到我成年,出宫开府。
我与梅妃的感情是从小时候就发展起来的,那时候年纪小,只是知道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总是需要男人的照顾的,等到我们长大,彼此都有了心思,这一切就复杂了起来。我知道她喜欢我,我也知道自己喜欢她。梅妃是那种看起来就会让人去保护的女人,漂亮,妩媚,风情,女人身上该有的优点她都有。
我喜欢她就似怜惜池塘里的一朵新开的莲花,娇嫩以至于倾其相护,可对于我来说,莲花只够欣赏便可,无需折枝移栽,更无需常驻不前,只有路过的时候站些时间看些风雅罢了,并不当真。
当爱情变成一种可有可无的时候,自己就会感到,这段感情并走不长,短到也许只过一些时光就能淡然到无味,梅妃对于我而言,正是如此,暧昧的开始,也会在暧昧中彻底结束。
我不否认留她在皇帝身边是出于政治的考量,她愿意为我付出,我也懂这其中的原委。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娶妻生子纳妾,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将来有朝一日了了我心思,梅妃若是还想要个身份,这一点我会应她。
直到我见到小十,那一大套讲昏人的理论让我感到十分的不可理喻。生在王侯之家,儿女私情岂能是自己说了算的?犹是我这样的人,更多时候需要考虑的从来不是爱与不爱,而是该与不该。这个观点保留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碎了我的这个念头。
沈掬泉的出现,不但改变了我的想法,更改变了小十。两个人从来都是打打闹闹,一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亲密的表象,我第一次看了就觉得十分的碍眼,我的妾室怎能与其他男人如此亲密?
沈掬泉能接近小十,原因在于我之前请到了本朝里的玄术大师张之远,此人功力甚高,是我一直寻觅着帮着小十入墓室的必要人物,
当我看见两人在上宛的大街上卿卿我我的相处时,彻底惹怒了我,我从没有如此生气过,碍于很多人当场便只好带着苏兰离开,便是连苏兰都是第一次看见我发火,一路上连句话都敢说。
我需要苏兰的父亲镇远侯的支持,那是我夺位的重要支持力量,原本准备过上半年就去镇远侯府提亲的,因为小十的出现而无限期的后延,我劝说自己是因为时机不到,而因为那一次的暴怒我才懂得,原因出在我对小十的感情之上。
感情是慢慢积累的,时间如水般缓缓流过,那种似乎依赖的感情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甚至连承认都不敢 。一旦为着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了出来,连自己也傻了眼,那是究竟是何时如此渗透入我的生命之中的?懂了之后就清楚,一但动心,这辈子便再不想放开,或许这么想有些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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