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练得正起劲,突听到身后有人冷冷地道:“什么狗屁剑法,是那个瘟到家的师傅教的,一点内力也没有,只有点花架子。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魏青一惊回过头来一看,那松阳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身后,满脸讥讽地望着他。心中暗暗诧异此人是怎么出道观的,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察觉。看那道门依然紧闭,魏青这段时间跟着花如雪和驼子他们,对武功多少有点知识,知道松阳大师使的是轻功。大师傅说这人武功很高,想来不假。这人形貌丑陋医术武功均高,真是天下奇才。此时天已不知不觉大亮了,太阳还没有出来,满地的青光。树林中的鸟儿又开始吵闹了,叽叽喳喳地争斗个不停。魏青脸上一红,嗫嚅道:“小可只见过花姑姑使过一次这样的剑招,原是学的不对,让道长见笑了。”
“你说什么?”那老道惊道:“你说你只见过别人使过一次这样的剑招。小娃娃有这样的天赋,怕是吹牛。”那老道摇着硕大的头颅,显然不信。魏青不想和他争辩,就行礼道:“大师不信,小可也没办法。望大师垂怜,救我妹妹一救。”
“你这娃娃好大口气,你叫我救,我就救吗?我偏不救,你待怎地?”那老道怒道。
魏青见那老道动不动就发气。心道这老道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还是得道之人,这修养可差得紧了。就心平气和地道:“大师不救,小可怎敢勉强大师。但天下抬不过一个理字,大师门上明明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难道大师只是欺世盗名之辈。不肯施善事于世间?”
魏青一席话问得那老道哑口无言,那魏青又道:“大师,茅山本来就是医家圣地。想那茅氏三位前辈,在茅山开创医学先河,救百姓于苦难之间,万世所敬仰。大师是茅氏传人,怎可不继承先辈遗志,一意孤行,成为茅山罪人。”魏青自幼好学,自从上了茅山之后,每到一个地方,总是喜欢看那墙壁之上的诗歌辞赋,和简介说明,对茅氏三兄弟的事大致清楚。此时娓娓道来,真把松阳大师给问住了。
那老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过了半晌才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敢辱骂老道,你就不怕我一掌毙了你。”魏青见那老道口气松动,并不像真生气的样子。心中暗暗欢喜,心中暗道那老道让我问住了,看他神色多半会救柔儿妹妹了。就趁热打铁道:“大师是得道高人,断不会为难我这样一个孩子。如果大师真气不顺,小可愿受大师任何惩罚,绝无怨言。只求大师慈悲,救我妹妹一救。”那老道呆呆地看了半晌,扭头就走,走到门边。扭头对怔在那里的魏青怒道:“你发什么愣,还不把那女娃带进观来。”魏青不由大喜,赶忙抱起安馨柔,颠颠地跟了进去。
魏青把安馨柔小心翼翼地抱进道观,那道士在桌子胡乱开了一个方子,扔给魏青冷冷地道:“照样抓药,一天煎过三次。”那魏青接过方子,正说要走。那老道怒道:“你要上哪里去?”魏青奇道,“大师不是要我抓药吗?我这就去抓药。”那老道又怒道:“我这里不是有药房吗?这全天之下哪里有我这药房齐全,你不信试试,你看哪里能把这些药物抓齐全了,我把我这颗脑袋输给你。”
魏青心道这老道本是好心,干嘛要大呼小叫的。还有输脑袋于我,我要你脑袋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姓闻的太监,一味的滥杀无辜。接过药单子一看,上面写了十几味药。魏青这下可犯难了,他虽然识字却从来没有没有抓过药,拿着那药方却不知怎么办才好。那道士冷冷地道:“你不是很有天赋吗?自己去药房抓吧。”魏青知道老道显然是不肯帮他了,只好拿着药方走了出来。
魏青由童子领着进了药房,见药房里面有几排大木柜。每个柜子上面都有许多抽屉,抽屉上面都标有药名,魏青拉开抽屉,屋里顿时飘荡着一股醇香的中草药味。心里不由暗暗佩服,那松阳大师脾气如此暴戾,心地却如此之细腻,真是难得。也不知是怎样把这些药物归类的?就按着药方抓好了药,拿到前面来给老道看,老道这次没有骂他,只是从上面捡了一些下来。阴沉着脸道:“这药只能暂时控制病情,要想治好那女娃的病,你自己到书房里看书,自己想办法治去。”
魏青想不到老道会这样说,不由呆怔在那里,一腔热望顿时化成乌有。心道既然我知道治病求你干什么?心里不禁又恼又气,只急得差点哭出声来。魏青向来文雅,从来不说粗话。此时心里也臭老道,死老道地骂个不停。看那老道脸色不好又不敢争辩,生怕他把自己和柔儿又赶出道观去。心里又想这臭老道只是要我看书治病,没有说不帮我。我暂且先看书,不懂在来问他。又想起妈妈常说的一句话,死马当做活马医,自己尽力就是。只好默默地退出来,自己先煎好药再说。
这药安馨柔吃了后很有效,睡觉安稳了许多。魏青终于松了一口气。想那老道决不是在说笑话,他说不治必定会不治,自己何必去给他说好话,受他白白奚落。心想自己不妨先看看书,先逗他高兴。一想到柔儿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心中倍感忐忑。但自己无论如何要救她,如果救不了,自己赔上一条性命就是。反正柔儿有什么意外,自己也不想活了。心中这样一想,意志反而坚定下来了。
老道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书,魏青心里暗暗佩服,看来这老道真不是浪得虚名。魏青知道安馨柔是神经上受了刺激,才变成这个样子。就找了几本关于神经病方面的书,仔细地阅读起来。魏青见那书上凡是有疑惑的地方,老道都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注解,开了许多药方。那注解写得端庄而工整,简明易懂,心中不由更加佩服。他不知道这松阳大师本是前朝状元,因相貌过于丑陋,皇帝不喜。勉强让他做了一个七品芝麻官,老道一怒之下才上了茅山。
读了几天书,魏青慢慢地明白了一些医理,就试着开了一个药方,拿来给老道看。那老道看了药方,突然一把摔在魏青脸上,尖声咆哮道:“什么狗屁药方,你想医死人啊!还吹牛说自己是什么神童,我看瘟神也差不多。只看一种病理有什么狗屁作用,要博览群书,多方求证。要想获得医术,是那么容易的吗?去重新开过,在这样敷衍胡来,我就把你打出门去。”
魏青让那老道骂了个狗血喷头,只气得身体乱颤。心里道我何时说我是神童了?这是你一厢情愿却来赖我。不过后来听那老道颇有指点之意,心中顿悟,我只看一种病理原是不对。大师是在教我学医病的道理,不由大大的感激起来。拾了那药方,又回去照着松阳大师的要求认真看起书来。
过了两日,魏青又开了一个药方,战战兢兢地来找那老道。老道这次没有骂他,拿着药方道:“你这个娃娃确实有些天赋,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难得!难得!只是如此人才,却跟了一个狗屁不通的驼子,可惜了。”叹息一声,又在药方上涂改了一下,才让魏青去抓药。
魏青受了那老道点拨,看书更加勤奋,到后来那老道改的地方越来越少,而昏迷的安馨柔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呼吸也越来越均匀,也不哭不闹了。魏青心里宽松下来,每天早上照例练剑,从不耽搁。那老道起来得很早,魏青练剑他只是在旁观看,这天早上魏青练剑他突然开口道:“你这种练法,只怕练一百年也是白搭。”
魏青这段时间得到老道的指导,对那老道是言听计从,敬若神明。心里一动当即跪下道:“求大师指点,我这剑法该如何练?”那老道双目向天,嘴里冷冷地道:“练剑首先得练力,身上有力了,身手自然就快。”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照着魏青刚才练的剑法一剑刺去。只见那剑势呼呼生风,虽然只是一根树枝,却杀气大盛,锐不可当。魏青瞧得目瞪口呆,心里暗自骇异,对老道的话更加信了。
那老道又冷冷地道:“你学过内力没有。”魏青点点头道:“大师傅教过我。”那老道哂笑道:“那驼子自己是一个草包,怎么能带好徒弟。”魏青见他辱及大师傅,心中不喜。又不敢反驳,只好沉默不语。那老道又道:“我那书房之内有人体的穴位图,你去记熟了,我再给你讲。”说完,调头扬长而去。
那老道吩咐的事,魏青也不敢不遵。他记忆力惊人,几天就把人体穴位图倒背如流。那老道就传授了魏青一些入门的心法,有时虽然寥寥几句。魏青就觉得似乎上了一层天地,自是受用无穷。心道怪不得大师傅不是那闻正贤的对手,起步就低了那武功怎么会好得了。我一定要好好学,报了大仇才是。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老道对魏青道:“青儿,你到外面去把驼子叫进来,我有话说。”
魏青此时才知道大师傅这一个多月来,天天守在门外,却不知早已被那老道察觉。魏青抢出门来,见那喜客泉之外人来人往,也不知那个就是大师傅。突地灵机一动,也顾不得喜客泉边有人,对着人群大喊大叫道:“大师傅,快快出来,松阳大师找你。”
只见那群香客之中慢慢地走出一个叫花模样的人,神情模样极是猥琐。那人来到身前笑嘻嘻地道:“青儿,那牛鼻子老道愿见我了?”魏青吓了一跳,细看之下原来是驼子。心道大师傅怎么打扮成这般模样,连我都没认出他来。突地又想到大师傅这样肯定是为了躲避姓闻的追杀,我在这道观之中享清闲,倒是把这些人忘了。一想起这些人,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似地,心里又隐隐地烦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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