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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都尽力,胜利一定是咱们的,在中国,小鬼子说到底斗不过咱们!”老冯紧握双拳,义正词严地说。
“这样吧,我马上回我哥哥家,探探情况,你们把我的要求尽快反映给省委来的领导,我迫切和他接上关系,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会面!”竹秀璘子冷峻地说。
老冯和高大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海滩,很快就消失在了竹秀璘子的视线之外了。
“哼,你们中国人想找到我的《颜式物语》,除非是在梦中!”迎着清冷的海风,竹秀璘子轻轻冷笑了一声,弯腰捧起一捧细沙猛地抛洒到空中。
“哈哈哈……哈哈哈……”在沙子落下来的瞬间,竹秀璘子发出了一阵狂笑,随即面冲大海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起来,“我要回日本去,我要做富有的女人!”
海涛声吞噬了她尖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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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竹秀璘子为了得到一笔钱财,推迟了带着《颜氏物语》离开玉岛市的时间,不想恒平俊居然没有死。恒平俊威逼竹秀璘子交出《颜氏物语》。
天大黑的时候,竹秀璘子回到了“家”里。
客厅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朱紫禾正在客厅里踱着步。竹秀璘子注意到,今天朱紫禾的脸上没有了往常那种一成不变的愁苦色,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红晕。
“紫筠,你怎么才回来?哥哥告诉你一件大事!”见“妹妹”推门进来,朱紫禾停止踱步,大声说。
“哥哥,什么好事啊?”
“恒平俊死了,日本人恒平俊死了!”
竹秀璘子的眉毛轻轻挑动了一下,故意惊诧地睁大眼睛,望着朱紫禾,问:“哥哥,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他死了,我就能够解脱了,最起码暂时可以解脱了。紫筠,你明白吗?”
竹秀璘子眼睛里流露出不解的光,摇了摇头。
“恒平俊限我10天之内完成他交给我的一项重要任务,说完不成就杀了我,明天就是第10天了,我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任务。其实,他早就想让我死,即使我完成了任务也逃脱不了被杀的厄运,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不效忠皇军的中国人。今天下午,我得到确切的消息,他被人杀死在住处了,死神他老人家眷顾的不是我这个警察局长而是他恒平俊。他一死,明天不会有人来杀我了!”朱紫禾如释重负地说着,身子仰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如同一朵正在绽放的九月菊,透着猥琐、透着俗气。竹秀璘子内心里对这个中国男人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反感。
“哥哥,你别忘了,恒平俊死了还有别的日本人要你为他们卖命呢!”竹秀璘子“好心”地提醒着“哥哥”。她决定,尽快离开这个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家,扫清障碍后带着那张宝藏图回到日本,做一个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富裕女人。
“紫筠,我知道你的意思,天下乌鸦一般黑,日本人不会轻易相信我的,但是笑川和恒平俊不一样,恒平俊怀疑一切人,而笑川很懂得利用中国人,不会随随便便杀掉我的,他还请我吃过饭呢!”
“既然如此,哥哥,这是你的事情,我一个女孩子家可管不了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吧!”
朱紫禾没有在意竹秀璘子的态度,顾自感叹地说着:“他妈的,真得感谢那个杀死恒平俊的人,他救了我朱紫禾一条性命啊!共产党,对,一定是共产党,除了共产党别人谁也杀不了恒平俊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共产党在我的地盘上杀人,他们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照样把他们处以极刑!”
“哥哥,祝你好运。”暗中好笑的竹秀璘子实在是没有兴致和朱紫禾再谈论下去了,便做出俏皮的神情,对朱紫禾说完话,拎着那个橘黄色的小坤包“噔噔噔”地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心情舒畅的朱紫禾丢在了客厅里。
掩好房门后,竹秀璘子禁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她感到事情真的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杀死了恒平俊,等到朱紫禾嘴里就成共产党杀人了,或许刀光剑影的生活中有时候也会有阴差阳错的。
“恒平君,你的灵魂请不要怪罪我,杀死你我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不这样做你就会杀死我的,我知道我远远斗不过你,这次我不过是侥幸罢了……”竹秀璘子双手合什,微闭双眼,口里呢喃着。半晌,她睁开眼睛,抱着小坤包和衣躺到床上,又掏出那把精致的小铜钥匙认真端详起来。这是一把通向另外一种生活的钥匙,它能打开通往幸福的大门,她愿意做它的奴仆,哪怕出卖自己的一切。
第十五章(2)
竹秀璘子猩红的嘴唇在小钥匙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它小心地藏进贴身的衣袋里,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心得到安宁。
“紫筠,我去值班了,你早点儿休息吧!”从楼下传来了朱紫禾的声音,随后就是房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哼!”竹秀璘子傲慢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着:“朱紫禾,你和那个所谓的玉岛‘第一混混’万大河一样是一头被我们日本人捉弄的蠢猪,恒平俊那样的聪明人居然怀疑你是共产党,真是见了鬼了!”
竹秀璘子把小坤包甩到一旁,又从腰间拔出那支左轮手枪,一边熟练地把弄着,一边认真盘算着怎样把弹鼓中的子弹射进朱紫筠的胸膛里。这个美丽的中国女郎是竹秀璘子必须要除掉的,否则,自己的锦绣前程就有可能毁在她的手里,她在玉岛多呆上一个小时,危险就会增加几分。
“我要赶快行动,绝不能放过她,我要让她的灵魂给恒平俊去做伴!”竹秀璘子嗓音阴冷地说着,把左轮手枪塞进枕头底下。这是她的习惯,和枪在一起,她的心似乎就会有依托。
竹秀璘子的思绪又落到了下午在海滩上和老冯、高大平所谈的话上了,她不知道共产党省委的领导人是不是笑川志在必抓的那位女副书记,也不知道她要求见面“接上关系”的要求能不能得到满足,不管结果怎样,她对自己今天下午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她有充足的信心把“朱紫筠”这个角色扮演好,她要让九泉下的恒平俊知道,做特工她甚至比他还要优秀。
夜,渐渐深了。竹秀璘子了无睡意,她大睁着眼睛,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由于电压不稳定而忽明忽暗的电灯,仿佛电灯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忽然,窗子发出了一声异响,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触动了竹秀璘子敏感的神经。她“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扑到窗帘前,猛地拉开窗帘,一眼瞧见窗缝中塞着一张纸条。她取下纸条,向窗外张望,只见黑漆漆一片,望不见半个人影。她急忙拉好窗帘,展开纸条,上面用日文写着一行字:“朱紫筠现在天主教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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