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这才记起来,自己怎么就忘记和宋墨说定陈先生回来的日子?
正后悔着,留在家里的素兰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四小姐,”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您刚走,纪公子就来了。他都在家里等你一天了。一直追问我您去哪里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可顶不住了!”
窦昭愣住:“他怎么来了真定?六伯母呢?也跟着回来了?”
“六太太没回来。”素兰鼓着腮帮子道,“纪公子说天气太热,到真定来避暑。给二太夫人问了个安就直接奔我们这里来了,还问鹤寿堂如今有人住没有?那边有个池塘,凉快些。他想借鹤寿堂住些日子。”
窦昭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又开始刺疼起来。
她问素兰:“纪公子问我去了哪里,你是怎么答他的?”
“我看纪公子那架势,不管您在哪里他都要找去似的,”素兰嘟着的嘴都可以挂个油瓶子了,“我只好跟他说您去了州里,还说,您嘱咐过我们,下午就回来。这才把他给安抚住。如今他正在崔姨奶奶那里给崔姨奶奶讲佛经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避暑
窦昭踏进祖母的宴息室时,纪咏清朗的声音正激昂地回荡在空中:“……您看,佛经上是这么说的,可那些香火鼎盛的禅院中又有几个人做到了。?快来吧;。!他们的心思全用在怎样财源广上了,这和世俗的商贾又有什么不同?您大可不必每年都捐那么多的香火钱,最后都会他们那些瞒着良心私用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祖母和站在祖母身后的红姑瞠目结舌地望着纪咏,表情有些呆滞。
“纪公子!”窦昭忙打断了纪咏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六伯母可好?十一哥、十二哥可好?两家可曾商量好了婚期?”
纪咏望了望外面的日头,诧异地道:“你去州里做什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答非所问,却让祖母和红姑如释重负,如遇救星般地高声道:“寿姑,您可回来了?纪公子给我们讲了一天的佛法,想必已是口干舌燥了,我们喝过了茶,一起去见二太夫人吧?柳嬷嬷今天来找过你好几次了,想必已经等急了。”竟然一副送客的模样。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窦昭不由朝红姑望去。
红姑悄悄地指了指纪咏,道:“纪公子想参加明年的春闱,嫌京都太闹,宜兴太远,又听说鹤寿堂藏书颇丰,在整人北直隶都是屈指可数,就求了五老爷,想在鹤寿堂暂住些日子。七老爷说,这件事还得问问您。二太夫人就差了柳嬷嬷过来请您过去商量这事,柳嬷嬷来了几次都没有找着人,纪公子等不及。就先过来了,一直等您等到现在……”
对纪咏这么好?
难道五伯父入阁之后决定拉拢纪家?
纪咏诡计多端,他若是打定了主意要住进来,你越是拦着。他越觉得有意思,越是要想尽办法住进来,她哪有这个时间、精力应付他?况且家里的长辈都同意。她不同意,岂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还不如就让他搬进来好了。
“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窦昭笑道,“自祖父去世,鹤寿堂就一直空着,难得纪公子用得上。父亲做主应了就是,何必要商量我?我这就去回二太夫人一声。也免得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这事。”
纪咏听着眼睛眨了眨,什么也没有说,喝过了茶,向祖母道了谢,他和换了身衣裳过来的窦昭并肩出了垂花门。
“听说陈先生上京访友去了?”在上马车前他突然道。“你怎么也没有给七叔父写信封?京都人烟繁富,他又久不去京都,有个人照应一下总是好的嘛!”
“陈先生说,是他私人的事,不好惊动了父亲和伯父他们。”窦昭笑道,“我总不能自作主张吧?”说着,上了马车。
纪咏挑了挑眉,上了自己的马车。
二太夫人与其说是去找窦昭商量,不如是告知她:“你从小跟着你六伯母长大。亲若母女,纪公子是你六伯母娘家的侄儿,也就是你的表兄。他举业在即,家里又有这样便利,没有不道理不方便自家亲戚的。你们姐妹若是觉得不方便,不妨一起搬到崔姨奶奶那边去住。”
既然你们长辈都这么说了。我就更回没有什么异议了。
窦昭在心里嘀咕着,笑道:“鹤寿堂本就有直通外面的角门,没什么不方便的。你看纪家表哥什么时候搬过去?我也好吩咐人把鹤寿堂打扫打扫。”
二太夫人对窦昭的态度很满意,看了纪咏一眼,意思是问他什么时候搬进去。
纪咏在二太夫人面前倒是端庄守礼,谦谦如玉,沉吟道:“要不我今天就搬过去吧?也免得这边还要打扫客房。好在我也带了几个人来,清扫之事,表妹就交给我好了。”
二太夫人含笑颔首:“那就这样好了。”又拉了纪咏的手嘱咐他:“你若是缺什么,少什么的,直管来跟我说。”
纪咏目不斜视,恭敬地道:“太夫人言重了。我听姑母说,表妹将西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想必难得惊动您老人家。”说话到最后,已带着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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