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那姐姐你是不是还拎起椅子砸碎了妈妈病房的玻璃?”钱菀带着哭腔喊道。
“是……可是我……”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钱菀两眼饱含泪水,盈盈地望着钱莘。
钱莘愧疚地小声说:“因为……我受不了妈妈唱歌……”
钱菀柔弱地啊了一声,她哭得更伤心了,“一首歌,只因为一首歌吗?只是因为咱亲娘要唱了一首歌?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妈妈唱歌到底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的!她不可以唱那首歌!”钱莘想起了那凄婉的曲调,浑身止不住的打哆嗦,尤其是今天听了贺希希的叙述,这让她更沉浸在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好像有什么可怕的真相在逼近自己,而这个真相将证明自己这几十年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而今后也再不要想着过回原来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到将要失去的这些,钱莘的恐惧就犹如潮水般波涛汹涌,不能自已。
“为什么啊姐姐?那只是一首戏曲的调子而已啊。我和阿荣当时都有听到,但是我们只是为妈妈的症状而悲伤,我们只是哭泣。我们谁都没有像你那样霸道
!为什么不许妈妈唱一首歌啊?”钱菀轻轻抽噎着。
钱莘的太阳穴开始疼痛,身骑白马的调子在她头脑里回荡不休,那哀哀婉婉的调子没有令她潸然泪下,反而更加烦躁。
“闭嘴!你给我闭嘴!”她发现自己又要失控了,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长,就要破肉而出!
钱菀还在哀哭着,“你把妈妈气病了,你还恐吓妈妈,你还拎起椅子要砸妈妈,姐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可以……”
一股燥热从心底升起,钱莘扬起手,狠狠给了钱菀一巴掌。
钱菀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依旧扣着门框,她愣住了。
“钱菀,你这个小贱人,我让你闭嘴听见没有?!”钱莘失控地抱住脑袋,冲着钱菀大吼。
钱菀哆哆嗦嗦地往回退,“你疯了,姐姐,你不是姐姐了。你不是原来那个姐姐了。”她那停止流动的泪水又哗哗往下掉着,扣着门框的手缩了回去,随即关了门。
钱莘觉得自己是要疯了。这个寒假才刚刚开始,她却接二连三地遭遇变故。家里闹鬼了,妈妈发疯重伤了,自己暗恋的人有了女友却又和自己的亲妹妹勾搭上,那个在医院病歪歪等着大手术的学姐竟然可能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如果承认这个事实,那也就意味着父亲形象的崩溃,父亲欺骗了多少人,隐瞒了多少?而从头至尾,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真的存在简画蝶登门讹诈的事吗?
还是说父亲钱憬才是罪魁祸首?要知道妈妈发疯不能理事,对谁最好呢?
无疑,是她的丈夫——钱憬。
他将掌握整个公司,而这个公司,本来是姓常的。这是外公家的产业啊。
钱莘拼命拍打着钱荣的房门,弟弟是男孩子,这是她和钱菀的依靠。
“开门!钱荣你给我开门!你真的有在学习吗?你给我开门!我有大事要告诉你,我要和你商量!”
钱荣猛地拉开门,“大姐,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呢?我在学习好吗?!你吓疯了妈妈,不去忏悔,还想吓疯我吗?抱歉,我不是妈妈,我对你没有那份包容和怜悯啦!”
“学什么学,家里出大事了!”钱莘尖叫。
“最大的事就是妈妈被你气病了,家里人都包容了你,而你却不知改悔,你疯了!”钱荣狠狠关上门,钱莘惨叫一声,拼命抽出自己被门夹到的手,五根手指痛得僵直,一点都不敢弯曲,眼泪簇簇掉落。
她一扭头,看到钱菀的门居然又开了一条缝,所有的无助和委屈都化
作愤怒——我居然还想和她修好?!
钱莘抓起走廊用来装饰的花瓶,猛地掷向钱菀,“关上门躲你的清净去,看什么热闹,你这个乳臭未干就敢出来勾引男人的贱人!”
花瓶撞到门框上粉碎。关门声伴随着钱菀的大哭。
湛明婵重新坐回到宾馆的床上,开始整理这几日搜索到的线索。
那个小档案员已经大致确认了当年参与过简家灭门案调查的几个人,除了齐音徵,还有蝶族五区、蛾族四区的首脑以及他们各自的两个贴身助手。
是他们合伙杀了简家人吗?一夜间夺取17条生命,悄无声息地,再把现场整理干净。
他们可以做到吗?
夺取17条生命,应该没问题。但是面对17只蛾妖,其中还包括年轻力壮者,是难以如此无声无息、现场清理得如此整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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