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淡淡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你们恨我吗?”
没有人敢接这个话茬,跪在最前头的袭欲绝心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恨不恨眼前这个恐怖的女人,但是他肯定,这里所有的人都怕她,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产生的敬畏。这里没有一个人有逃走的勇气,更别说别的什么了。
“你们不说,我也没有兴趣知道!说句实话,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阿九弯起唇角,勾了个笑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
“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阿九目光一冷,一股杀意从她身上传来,在那犹如实质的煞气笼罩下,很多人额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众人都象窒息的死鱼一样,微微张着嘴巴,呼吸着那还残留血腥味的空气。
“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在我眼里,你们和地上的蚂蚁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你们的生命,你们的喜怒哀乐,你们的一切的一切,都跟蚂蚁没什么两样,你会去在乎一只蚂蚁想什么吗?在我眼里,你们就是蚂蚁,你们觉得我刚刚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吗?大败全武林高手?错!在我眼里,我刚刚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把几只爬到我手上,想要咬我的蚂蚁捻死,仅此而已!”
阿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她的冷酷和霸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面前跪的这些人,无一不被她所慑服,一个女人,一个恐怖到极点的女人,一个把全天下都踩在脚下的女人!没有人敢流露出哪怕是一丝的不满。他们就这样诚服在一个女人脚下。
蚂蚁,是啊,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就是一只蚂蚁吧,出来闯荡江湖的人,要论起这条贱命来,也不比一只蚂蚁值多少钱!唉!所有人都有股无力的悲凉感,但这能怨谁呢?都是他们自己找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视之为蠢,他们就为了这样的愚蠢而丢了性命……
弱者从强!
“你们走吧,放出话去,犯我绝杀鬼堡者,千刀万剐!”阿九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
袭欲绝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有些百感交集,眼前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江湖上颇有侠义之名的正派人士,他们大多是除奸除恶的侠士,而被杀的人,全是武林中欺善怕恶之辈。她竟然没有错杀一个好人,好恐怖的女人!
阎王殿经此一役,称为武林至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第四十八章 身世
第四十八章身世由巨石砌成,上面苔藓满布,石面风化层层剥蚀,形成斑烂怪异的图案,使人有鬼气森森之感的绝杀鬼堡里,满满当当跪了一地的人。
一个人间罕见的绝色女子就坐在大厅的正位之上,面色阴寒,周身蓄满了惊人的疯狂杀气!“鬼影!”,一声厉喝,差点把众人吓破胆。
鬼影微微一晃身,心道,这下真的死定了,“属下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告诉过你们什么?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出堡迎战?以一敌十,你们还真以为你们天下无敌了吗?泉净和流云死了,你们也想跟着一起去死吗?为了一个魍魉,搭上你们所有人的性命?这就是义气?愚蠢!”声音平淡,语气中的怒气却丝毫不减,众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雾隐人群中走出来,跪在阿九面前,看着此时暴怒的阿九,他用那双倔强而平静的目光盯着她,声音不温不火,“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在我眼里,为了你,为了你要得到的一切,没有谁是不可以牺牲的,救魍魉,不是因为义气,我们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说我们绝杀是丧家之犬。如果九少觉得这件事我做错了,让九少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么这样,也许可以让阿九心里舒服一点,就算我还给大家的……”在雾隐手指指间差一毫的距离既要把自己眼睛废掉时,阿九抓住了雾隐的手,接着,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想做什么?”阿九的语气非常平静,眼眸中却泛着寒光,“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伤害自己也要问我同意不同意。”阿九抚摸着雾隐的脸,红唇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温热的带着幽香的气息拂过雾隐的鼻尖,外人看来,此情此景异常的暧昧淫靡,可是跪在她身下的雾隐却心里发寒,他明显感觉到以前的阿九若是冷,就冷在面上,而这次回来的她,是冷到了骨子里,浑身都是寒意。
他们不知道九少这几个月究竟在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换回女装。九少不说,他们一句都不敢问。雾隐觉得,阿九在这一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样的性情大变,让人无所适从。南宫离死了,她就这样悲痛吗?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他嘲笑自己嫉妒一个死人,可是他的心真的在痛……
金源北漠帝都
今晚的夜色浓的深沉,只有几颗不之名的星子闪烁着微光,皇宫中古老的琉璃砖瓦静静的诉说着沧桑,北漠皇宫比荆国宫殿更为奢华。但唯一相同的是,这重重楼阁之下,有数不清的暗流涌动。
刚到了独孤洺野的寝宫门口,就有内侍站在宫门口等着她,将她迎进了寝殿。
阿九负手站立在独孤洺野床前,床上的人还在熟睡,却睡的极不安稳,额上冒出密密的一层汗珠,嘴里还不断呓语着,“给我……给我……”原本壮硕的身体,如今已是行销骨立,阿九皱皱眉,微微转过头去,一个青衣小侍低眉顺目的走过来。
阿九压低声音喝道,“怎么搞的,份量下的这么重?”那小太监吓的浑身发抖,眼看就要跪下,被阿九一瞪,腿都不敢弯,“属下……属下……是按木长老留……留得药量下的,不……不曾多……多下……”
阿九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明日起就不要再用了。”
阿九拿起本书,坐在软塌上一页一页认真的翻看,帝寝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房间里安静的只有阿九翻动书页的声音。
“水……水……”床上的人模模糊糊的叫喊出声,阿九刚才把太监都打发走了,现在就只剩她一人,无奈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送到床边,床上的人眼神迷离,并未伸手接杯,而是微微张开了嘴。阿九皱皱眉,思索良久,把杯口挨近独孤洺野的嘴边,他就着阿九的手,一口口喝着水,温热的茶水入腹,独孤洺野也微微有些清醒。
忽然间他闻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幽香,他猛的睁开眼睛,待看清床边站立的人时大吃一惊,“你是谁?怎么到朕的寝宫来的?来人!来人啊!”
“不要喊了,这里只有我和你。陛下!”阿九微弯唇角,许是夜晚的关系,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却是出奇的好听。
可这样诱惑的嗓音在独孤洺野听来不异于一声惊雷,“是你!墨夜?”他吃惊的瞪大双眼,“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给朕吃的鱼片粥里究竟放了什么!”
阿九笑得很古怪,双眸缓慢的轻合,又微微眯起,“不要叫那么大声,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独孤洺野,我以为你不会那么蠢的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曾经花大笔金钱买我的命,如今仇人站在面前你却认不出来?!”
“你……银……银面将军!”他指向阿九的手蓦然停在半空中,有许多记忆的碎片在他脑中闪过、拼接,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惊惧、愤怒、失望,独孤洺野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你………竟然是个女人!”
“没错!我是女人!”阿九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我来这里不是取你性命,也不在乎被你通缉,通缉我的人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胆量,我是来跟你谈交易的!”
独孤洺野起身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衣,微眯的双眼在跳跃的烛光中散发出不明意味的色彩,“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的交易?”
阿九挑挑眉,不置可否,把一封信丢在他面前,转身坐回软塌继续看书,晕黄的烛光投影在阿九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清幽恬淡,认真看书的样子倒是十足的书卷气。
独孤洺野一目十行的看完那封信,一把抓过水壶,咕嘟咕嘟猛地灌了一通,直直看向阿九,“你有何凭据证明这是真的?独孤洺河是我的亲弟弟,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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