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斗香会后,方柳和花溪约在冯记见过两次,讨论些制香心得,都觉收获颇丰。这次新铺开张,方柳除了给信王送礼,自己也上了一份聊表心意。花溪没过去,听来人回来说了这事,说信王和洛东王世子送的礼最重,花溪一笑置之,也没太往心上去。
初三,花溪去给慕向卿请安。
“……再过二十天是娘的忌日。头前在慕府里住的时候.怕忌讳,就在自己屋里祭拜,赶在上巳时才到坟前祭扫。今年不在府里了,我想二十三那天回趟翠屏山。”
慕向卿微叹,“回京那年我到翠屏山去过,去年侯爷不在京我没去成,今年清明时去看过。转眼已经八年了,如今信王来了……他头前跟我提过,我说得看你的意思。”
花溪道:“嗯,娘生前惦着他,临死都没能再见一面。如今他来了,我不会拦着,有些话该他自已去对娘说……劳烦姑母给信王带个信儿了。”
“好,需用的我让人提前给你准备好。”
二十二晚上吹了一夜的风,二十三一早天空灰蒙蒙的.不多时盐粒似的雪粒儿稀稀疏疏地落了下来。
花溪坐着暖轿到了从二门出来,穿过角门顺着西墙一直到了侧们。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车把式见有人出来,忙凑到车门前敲了敲。
薄野信探出头,就看见丫鬟陪着花溪站在门口。
花溪上身换了件灰鼠里素白面绣银丝菊花的长褙子,下面穿了条石青色的棕裙,外面罩了件石青色镶兔毛边的素色绒斗篷,头发随意挽起,侧面别了一杀白绒花,一身素服包裹着的纤弱身体站在风中显得格外娇柔。
风里加着冰粒子,打在手上、脸上还微微有些疼。
花溪福身道了声“信王”,薄野信没在意花溪生分,“你伤刚好,别在风里站着了,快先上车!”
花溪点点头,“嗯,等到了翠屏山我再给车夫指路。”
一共两辆双马拉的大车,外表朴素,另外跟着一队十人穿常服的侍卫。
花溪上了第二辆车。车内垫着狐狸皮毯子,放了烧着银丝霜炭的炭盆。绿缎洒金靠垫、金丝蟒纹引枕、紫檀木桌几……这车里的布置够奢华的。
花溪坐稳后,木犀打开桌几旁暖笼里一瞧.说道:“这里面还放着套宫制的粉彩牡丹茶具,壶里都沏好了茶,咦,是您平日里喝的滇红。我倒是白带了。那小阁橱里不会连点心都备好了吧?”打开一看,果然小阁橱里放着的红漆三层圆盒里盛着八样点心,都是花溪爱吃的。
“看,真让奴婢说着了。这信王准备得还真周全。”
花溪没告诉其他人信王与自己的关系,只道母亲当年救过信王,信王到了大华后才知自己是故人之后,要到坟上祭拜。所以木犀只当是因为当年的恩情,信王才会如此厚待花溪。
花溪看了那些点心,目光微闪,诧异了一下,便朝住外看了看说了声:“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花溪靠坐在软靠上,看着窗外飘散的雪花出神。
这是上京今年冬里的头一场雪,雪不大,落了地便化了,等出了城,雪渐渐大了,地上湿滑,车队的速度放慢了。
等过了午时,才到了翠屏山,车队停在道旁歇脚。
薄野信让人给花溪送了午膳过来,是普济寺的素斋。
“姑娘,瞧瞧,这是不是普济寺的素斋啊?”木犀止不住诧异道,“这大冷天,还热乎着呢。这信王想得还真周到,定是提前派人上山带下来的。”
“嗯,吃吧!待会儿还要赶路呢。”
花溪随意地填了填肚子。用了膳,薄野信到她车子跟前问了几句,吃得可好,路上可颠簸云云,花溪依言答了,没表现出亲近之意,倒也不是太冷淡。薄野信面上倒是多了几分喜意,离开花溪的车子后就给那送饭的侍卫打赏了两大锭银子。
休息了一刻,花溪给车把式交待了下后面怎么走,车队又启程了。
慕向晚的坟在山里,到了她坟上时,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一片素白中,那一座孤零零的坟头显得格外凄凉。
花溪拂去了石碑上的浮雪,跪在坟前磕头上香,再抬头时,眼睛湿润了,“娘,没经得你同意,花溪自作主张带他来看你了……”
薄野信也径直跪在慕向晚的坟前,静静地看着那石碑上一笔一划,心中闷痛,低哑地唤了声:“贞娴,我来迟了……”下一刻,便重重地向那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便痴痴地望着墓碑,眼中含着水光。
花溪点了香烛,在旁边烧了早些带来的纸钱和元宝,然后站起身对薄野信说道:“你跟娘单独说会儿话,我在那边等着。”
不待薄野信反应,花溪把盛着元宝、纸钱的竹篮推到了薄野信面前,自己往远处到不远处的树下,望着跪在慕向晚坟前的薄野信,他已经拿起竹篮里的纸钱点上,一面烧着一面对着墓碑说话。
一阵风过,吹得那些纸灰纸钱漫天飞起,薄野信急急地抱住那竹篮,避免那些元宝纸钱四散。转过头,捡起周围的纸钱,花溪瞥见薄野信的眼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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