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她还猜不到三夫人忽然提及此事的真正用意,那她就真只有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的份儿了。
说什么“事关初姐儿的终身”,她作婶婶的为此而“日夜悬心”,若不说出来,简直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话倒是说的好听,其真正的目的,说白了不外乎就是想让初华回到长房给她添堵,再让老太夫人和傅城恒见她跟个小姑娘都处不好,因此不喜她而已。毕竟继母与前头夫人所生儿女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若是处的好了,便是儿女们生性纯良的缘故,若是处得不好了,则都是作继母的责任,偏偏初华对她有那么明显的戒备,她们之间若是能相处好,才真是有鬼了!
可这否定三夫人才刚那一席话的话儿却不能由她说,她要是说了,就是容不下原配嫡女,就是不贤不慈,是要遭人诟病的!
她只能含笑说了一句:“我听侯爷的,侯爷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然后目带询问的看向了一旁的傅城恒。
本来孔琉玥刚过门,但凡涉及到自己儿女们的事,最适合过问也最适合做决定的人,就非傅城恒莫属,他自己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一来是想着站在孔琉玥的立场,如今的确还不方便过问,二来则是他还不放心让她过问。所以刚才方听三夫人的话,他就想开口驳回她了。
但话都已到了嘴边,他却又改变主意,咽了回去,他想看看孔琉玥会如何应对此事,想看看她在面对别人刁难时的反应,也想看看她在正面上有关他儿女们的事情时,会是个态度。
她的反应不能单纯的说好,也不能单纯的说不好,应该说是中规中矩,很符合她这几日来沉稳且不动声色的处事风格。
他没有想到的是,她会顺势把皮球踢向了他。不过若是换在他处在她得立场上,他也会这么做的。
“咳……”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没想到上首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夫人却先开了口,“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会子再去整治房舍,闹得人仰马翻的不说,我一时间也舍不得初姐儿。还是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了,再与她另作一番安置罢。”
说完像是不欲多谈这个话题似的,即刻转移了话题,看向三夫人到:“你大嫂屋里还差几个丫头?也不必等到给初姐儿挑人时,再让她挑了,难道倒叫她一个作母亲作长辈的,去将就子女晚辈不成?明儿便叫管事的带了人去你大嫂挑,她屋里人手本来就少,早日挑好了,也免得她有个什么事,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顿了一顿,又看向孔琉玥叹道:“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你屋里丫头不够数,何妨使个人与你三弟妹说一声去,难道今儿个我们不提起这茬儿,你便一直不说不成?”又嗔三夫人,“你也是,我和你娘上了年纪,记性大不如前,没想到你大嫂屋里还差人也是有的,你也不说提醒提醒我们,让你大嫂受这样的委屈!知道你事儿多,但你记得明儿可别再忘了!”
三夫人忙赔笑答应道:“您老人家放心,我明儿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亲自为大嫂挑丫鬟去,管保个个儿称大嫂的心!”
又与孔琉玥作揖赔礼:“请大嫂担待我人忙事多,让大嫂受了委屈罢!”
孔琉玥忙携了她起来,笑道:“三弟妹说这话儿 ,真是折煞我了,有这么好的祖母、母亲和妯娌,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又岂会觉得委屈?”
上首老太夫人见状,笑道:“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就是要这样和和气气的才好呢!”
大家又说笑了一回,方散了。
回到自家屋里,三夫人等不及屏退众伺候之人,便气急败坏的骂道:“那个小庶女,那个狐媚子,仗着有侯爷和王妃撑腰,竟敢将起我的军来,还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配不配使几十个丫头!祖母也是,竟帮着她问起我来,难道在祖母心里,我倒连她都及不上了?竟是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儿不给我留情面,什么意思嘛,真真是叫人上火!”
傅旭恒挥手令众伺候之人都退下后,方没好气道:“要不是你自己先挑事,祖母会帮着大嫂反过来问你?不是我说你,你干什么急喇喇的提出让初姐儿回长房去?好在祖母今儿个没允,若是允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三夫人听他这话说得稀奇,一时间也忘记生气了,满脸疑惑的反问道:“什么怎么办?若是祖母允了,自是再好不过了,只可惜祖母竟没允,害我白费了那一番口舌!”说着满脸的惋惜之色。
傅旭恒见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你平日也挺精细的,今儿个怎么恁地糊涂?你也不想想,万一祖母允了初姐儿回长房,她身边只剩下镕哥儿和洁姐儿两个小的,而同样是女儿,大嫂既然要接初姐儿回去身边教养,焉有厚此薄彼,不接洁姐儿之理?别忘了洁姐儿也是嫡女,可不是二房的舜姐儿比得的!到时候祖母身边便很可能只剩下镕哥儿一个。这样一来,便是日后祖母有个什么病啊痛得,咱们也再没有理由让她将镕哥儿送回长房去了,照顾一个孩子,又还有众多的奶娘丫头,能费多少力?今日好险祖母没允,不然,几乎坏了大事!”
一席话,说的三夫人先是恍然,随即便忍不住后怕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方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道:“听你这么说来,的确是好险祖母没有答应,不然,就真要坏了咱们的大事了!”
傅旭恒也是一脸的后怕:“你才知道!对了,你今儿个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忽喇喇生出这么个想头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才因娘“生病”的事,心里不痛快,偏你又跳了出来生事,也就怪不得她老人家拿你至今没给大嫂把人配齐一事作筏子,不给你留情面了!你最好明儿一早就把这事儿给我办了!”
三夫人支吾了半天,方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见了她按品大妆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说着眼前不期然再次浮过孔琉玥穿着礼服戴着礼冠的样子,又忍不住咬牙发狠道,“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敢穿着华服招摇过市岂不知那身衣服哪里是人人穿上都配的!”
又道:“太后也是,被人踩到头上了,也不过只敢赐下一面镜子一柄戒尺,要是换了我,非找了由头将那泼了我面子的人打个烂羊头!还有皇上,堂堂一国之君,也跟着凑热闹,抬举起那个狐媚子来,还二话不说就封了个嫔,也不怕文武百官非议唔唔唔……”
话没说完,已被傅旭恒气急败坏的给捂住了嘴,将声音压得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皇上和太后也是你非议得的?一个不慎传了出去,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三夫人挣扎了半天,才挣了他得手,喘着气道:“呸,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在自己家里,两口子之间说几句私话儿,也能将你吓成这样!你只放心罢,咱们这个清溪坞早被我清理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已铁通一般了,便是有人听见了,也不敢出去乱说的!”话虽如此,到底还是同样将声音压低到了只够彼此听得见的地步。
傅旭恒闻言,方松了一口气,放松的歪到了铺茜红色八团如意花卉褥子的榻上。
三夫人忙到桌前到了一杯茶递给他,待他喝完茶,接过茶盅放好后,便也歪到他身边,推着他娇嗔的道:“我不管,你也要给我挣个一品夫人的诰命回来才是,不然我回娘家去,其他姊妹可都是要笑话儿我被一个小庶女压的!”
傅旭恒道:“你放心,早早晚晚会有那么一天的!”顺势捏了一把她胸前的丰满,调笑道,“不让她压,那让谁压?让爷压行不行啊?”
说着眼前忽然浮过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来,他只觉得浑身似被点了火一般,瞬间燥热起来,顾不得去床上,便压着三夫人在榻上做起某件事体来乐安居内。
命屋子里的下人们都退下后,老太夫人方与卢嬷嬷说起先前的事来,“……你说老三媳妇怎会忽然提出要让初姐儿回长房之事来?”
卢嬷嬷笑道:“三夫人不也说了,是因为大姑娘再过两三年就该议亲了,是为了大姑娘以后好吗?”
老太夫人闻言,啐道:“你都快人老成精了,这样的话儿也信得?快别玩笑了,且说正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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