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梁长宁看得不耐烦,接过小白瓷碗,找了个漏斗给他灌下去了。
闵疏在昏迷中直呛得咳嗽,皱着眉头不停说梦话。
梁长宁靠近了一听,只听到些破碎的只字片语,这少年先是呢喃着“母亲、老师。”
后来安静了好一会,开始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说:“没有……是去胭脂铺……老师……”
梁长宁叹口气,轻笑一声:“还挺倔。”
闵疏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三夜,脖子上的淤青都消散了,整个人瘦了许多。
他醒来之后一言不发,丫鬟问他要不要用膳,他也只是眼珠子动了动,翻身缩成一坨,只露出个后背。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分明已经醒来了,灵魂却好像还在那天晚上充满着凌辱和轻蔑的拷打之中。
这种灭顶的侮辱比肉体上的痛苦还要让他绝望,他以为自己找了个登云梯,没想到这梯子不怀好意,是要把他送到虎口狼穴里去。
他躺在这间充满着梁长宁味道的房间里,恍惚中又好似回到了私牢。
王府幕僚张道拷问他的时候,曾经用绳子吊着砖块勒过他的脖子。
那种窒息的痛苦他如今在梁长宁手里又尝了一次。
在私牢的那三十天,每个晚上他都能在墙角感受到彻骨的冷风,隆冬腊月里最阴寒的冰渣子从泥墙的每个缝隙里钻进他的身体。
前两天的那个晚上,明明梁长宁的胸膛是如此灼热,他却觉得比私牢的石壁还要来得冰冷。
他缩成一团,三天没有进食的胃火辣辣地疼,但这种疼很快就变成麻木的针扎似的刺痒。唇上裂了口子,他伸出舌头去舔,喉咙里一股腥甜的血味。
他坠入软绵绵的锦被里,逃避似地昏睡了过去。
梁长宁回来的时候,闵疏还在睡着。他问了丫鬟两句话,就径直掀开帘子进去了。
他其实很喜欢闵疏睡着的样子,少年睡着的时候比他醒着的时候漂亮乖巧多了,像个矜贵的小公子。
若有人这时候告诉梁长宁,闵疏是个牙尖嘴硬的细作,梁长宁多半只会一笑了之。
从前梁长宁最烦读书人,年少的时候也曾说过若是以后娶亲一定要找一个能打胜仗的女将军。
但闵疏这样漂亮精致得像个脆弱瓷器的小男孩儿,养在后院倒也不错。何况他心思奇巧,善于谋划,也并不完全算个只能摆着好看的花瓶。
当然,最最要紧不是这个从前花瓶的主人是谁,而是这个花瓶里插的花如今是为谁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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