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纣深呼吸,他几乎可以确定她会说什么了。“你到梁雨樵的墓地去了?”
“对不起。”她轻声低语。
关纣捏紧拳头。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永恒不变的公式对话——只要有关梁雨樵或罗塞叶塔!该死的同一个人,而且他也死了——总是如此。
“算了,我没办法要求你忘记他。”他的挫败更深了,长久以来他总是用一贯的方式姑息她。
“关纣——”
“我没有生气,没有。”他郁卒地低吼,提起买回来的火锅料,冲往厨房。
“我弄菜去。”
他冲得如此之快,厨房里继而响起一阵震天价响的金属摔落声。
邓天爱连忙追过去,只见一地的锅碗瓢盆,而关纣把头抵在水龙头下,溅得水花处处。
他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他恨自己。
“关纣!”邓天爱花容失色,她拼尽力气拉他。“关纣,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猝然抬头,眼眶陡红,成串的水珠流满全身,一头一脸的湿。“我恨自己。”
他麻木似的低语。
“求求你……”她的哀求掺进了県徨无依。“我对你不公平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
他凝视邓天爱无措的表情,痛苦和长久压抑的感情揉和着无边的心酸一股脑爆发了。“你有没有良心?一定没有。不然,你不会把我赤裸裸的感情随意践踏,可笑啊……为什么我离不开你,即使你没有心,我还是爱你!”
他泛红的眼,青筋暴露的脸,邓天爱从没见过,她印象中的关纣总是文质彬彬,浑身散发一股超龄的儒雅温文。望着他那含愤的脸,她枯涸的心仿佛有些微的变化。
“来。”她主动执起他的手,想将他往浴室拉。
“你——”他像被烙铁烫到,挣开她的柔荑后的一刹那却立刻后悔了。
她温柔的脸浮起一层如梦如雾的颜色,不气馁的再次握起他的大手。
本来余烬犹燃的怒火被她奇怪的动作浇熄大半,关纣带着复杂的心情跟她走到浴室。
她拿了条大毛巾,神情温柔如水。“可以把头低下来吗?”
他受摆布地低下头,脑筋是一片空白。
她轻柔地擦拭他的头发,吹气如兰的轻声细语:“不要感冒了。”
“你——”他灼如闪电的昂头。“搞什么鬼?”
一昂首,看见的却是她微现红晕的脸蛋,张口咋舌之际居然忘了刚才要发飙的话。
“以前我总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替我预留餐饭,没有人嘘寒问暖,没有人在我回来时预留一盏灯,只有你,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她的语气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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