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丁丽脖颈上的链坠,是个大大的字母“E”,我这才想起来,丁丽QQ上的名字叫作“Elaine”,她这个网名,是取自陈柏林最爱的歌曲名中的“伊莲”。
我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发现,丁丽就是那位神秘的情敌——“E”小姐。
“原来是你在搞鬼!”我怒视着她。
她反倒表现得很平静:“萧夏,是你杀了陈柏林,还把他分尸了吧!”
我刚想回答,却发现丁丽说话的方式很快,似乎在诱导我,我偷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红色的提示灯不时会闪烁一下,我曾经玩过陈柏林的手机,知道那个红灯只有在录音功能开启时才会闪烁。
她明显是在套我的话,我自然不会那么笨地承认杀人,反问道:“既然你说陈柏林死了,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家里呢?”
丁丽走到电视机旁,拔掉了电源插座,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她用一种旁观者的冷静口吻开始向我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逛街的那天吗?你放在口袋里的陈柏林的手机在商厦里被偷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记得自己当时穿的上衣也是这种斜插袋,小偷很容易得手。
“那手机怎么会到你手里?”我不禁疑惑。
“你是在我买东西的店里被偷的,这名小偷后来被商场保安抓住,商家通过客户信息找到了我,当他们把手机交到我手里的那一刻,我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回忆起那天商厦门口烦人的喇叭里播放的“警方提示”来。
“所以你就来试探我?”我问道。
“没错!那天之后,陈柏林就和我失去了联络,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前一天他还向我求婚了。”
“他向你求婚了?”我感到心房被人重击了一拳,拼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的眼泪却骗不了人。
丁丽以获胜者的姿态,昂首接着说下去:“一直以来,我知道他暗地里交往着另一个女孩,可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我以为他突然和我失去联络是去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但三天过去了,依然音信全无。开始我怀疑他悔婚了,但我看见你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猜想也许是他出事了。所以我故意把戒指放在你桌子上,戒指是陈柏林求婚时送给我的,他自己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如果你杀了他,那么你看到戒指一定会惊慌失措。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见到戒指时候的表情让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下班后,我跟踪你去了那几个地方,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去那几个地方,但当我看到那些野狗向你做出乞食的动作时,我猜到你一定是把陈柏林给分尸了。”
戒指、短信全是丁丽搞的鬼,虽然她说的和真相差不多,但我也可以说她全是凭空臆想捏造出来的,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她也不会用手机偷录我们的对话了。不过,丁丽始终是个祸害,她又是我最憎恶的情敌。我咬着牙,慢慢向茶几旁的花瓶踱去。
“刚才我放的新闻录像你也看了吧,警察破案只是迟早的事,我劝你还是尽早自首吧!”丁丽打起了心理战,劝我道。
“录像?刚才看的是录像吗?”我有点儿奇怪,“我每天都看新闻,为什么我家里同一个电视台从未播过这条新闻呢?”
“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傻了。”丁丽嗤之以鼻。
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花瓶,瓶中的蜡梅干枝触手可及,等着丁丽背向我的时机。
“既然你认为是我杀了陈柏林,难道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我了解丁丽强势的性格,她在每一件事情上都不愿低头让步,否则又怎么会在知道陈柏林另有女友的情况下,生抢硬夺呢?
“你敢吗?”被我一激,丁丽果然耐不住性子,嘲讽起我来,“我会怕一个手下败将吗?”说完,她倚着客厅的落地窗,眺望阳台外的夕阳,将整个后脑勺暴露在我的面前。
一股熟悉而又沸腾的热血涌上脑门,我举起花瓶冲向了丁丽。
“快住手!”有人在背后冲我大声喝道。
卧室里冲出几名警察,他们都塞着耳机,我认出其中一名是港式茶餐厅里的那名服务生,他上身还穿着茶餐厅的工作服。
这一切都是个陷阱,我不顾一切地将花瓶朝丁丽砸去,她尖叫一声侧头躲闪,花瓶“砰”的一声,和落地窗一起被砸得粉碎。
我被几个高大的警察摁倒在地,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磕得我下巴生疼。
丁丽捂着被玻璃碎片划伤的脸颊,指缝间流下的鲜血,“啪嗒啪嗒”滴落在我鼻尖不远处的地板上。
“为什么抓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突然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很像林捷。
一名警察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对我宣布道:“你涉嫌杀害男子陈柏林,并分尸抛尸。本来我们没有证据,可就在一分钟之前,已经找到了重要的证据,现在正式逮捕你。”我第一次品尝到了手铐冰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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