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发老人冷冷道:“老夫姓名久已不知,早把它忘了。只知祖居燕山,你叫燕山老人好了。”
修罗王心里一动,他对中原事物甚是熟悉,尤其是老辈人物,记得十余年前,江湖有这么一位人物,生性冷僻怪诞,武功自成一派,对名利之心甚是淡泊,不知怎的竟落到了天地盟。当下一拱手道:“久仰,久仰,原来老丈就是十余年前,享誉燕赵的燕山老人。”
披发老人哼了一声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提他有个屁用。”随从身上取出两粒丹药,交给二人道:”此丹乃是盟主的恩典,每人入盟均可服下一颗,据说可养气提神,助长功力,吞下去吧。”
修罗王与杜君平伸手接过,修罗王把丹药凑到鼻子上嗅了嗅道:“此刻就服下吗?”
披发老人道:“向例必须当着老夫之面服下,然后再分派职司。”
杜君平接道:“倘若入盟之人不肯即刻服下呢?”
披发老人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是于自己有益之事,来的人多半都及时服下,有时老夫不耐烦了,便先点了他的穴道,然后一捏下巴,代劳他放人嘴内,倒也省事。”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不用老丈费神,我们服下了。”手一抬把丹药送入嘴里。
原来当双方对话之际,修罗王早把丹药掉成了本门的丹药,杜君平也是如法炮制。不过他手法没有修罗王熟练,掉换之时,已落在披发老人眼里。当下有意无意地提醒道:“在聚贤厅内,没服丹药的可谓绝无仅有,就算当时瞒过,事后也可查究出来。”
杜君平冷笑道:“在下甚为不解,此丹既是本门的恩典,入盟之人求之尚不可得,何用人来强迫服下?”
披发老人沉哼一声道:“年轻人最好少说话,此去东厢一O三、一O四两单间,是你们的住所,去吧!”他似极不愿说话,不断地挥手令行。
修罗王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
领着杜君平行至东厢,果有两个单间空着,里面被褥俱全。
杜君平道:“看来咱们得在这里呆上几天了。”
修罗王神色凝重地道:“我猜那两颗丹药必有原因,不过这燕山老人倒是怪得很,为什么不强迫咱们服下呢?”
杜君平接道:“是啊,他明明看见晚辈掉换丹药,却故作不见。”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这两天咱们可故作痴呆,静静观察,我想这座聚贤厅内,一定隐藏有许多江湖上难以获得的秘密。”
杜君平想了想道:“莫非这就是总坛?”
修罗王道:“目前还难肯定。”稍顿又道:“走,咱们到大厅看看去,不过你得记住,多看少说话。”
二人沿着挂满万年灯的甬道,缓缓踱到大厅。只见大厅之内,疏疏落落,坐有十几个人,祁连山主褚一飞赫然也在座。
修罗王此刻已收敛眼神,痴呆呆地往一边行去,杜君平知他有意做作,也两眼发直地行到另一边,他有心要试试祁连山主,就在他不远的一张条凳上坐下。细察那褚一飞,目光似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望着墙壁只是发呆,当下心里一动,突用传音对他说道;“喂!祁连山主。”
祁连山主似是猛然一惊,四下望了望,不见动静,仅又恢复了常态。
杜君平突又传音道:“你在这里好吗?与山主比起来,哪种强些?”
祁连山主身躯一震,脸上倏现怒容,拍案怒道:“这里有奸细。”霍地立起,往前直冲而去。原来在他身前不远之处,有一位年在五旬的江湖人,正自喃喃自语,祁连山主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手一掌朝他劈去。
那江湖人似非弱者,一跃而起,举手一封,两掌接实,发出轰然一声巨响,震得各自退后一步,祁连山主一击不中,怔了怔,突然猛冲向前,双掌齐挥,一口气之内出了八掌,掌掌都是凝足功力,掌劲汇成一股狂飚,卷向了江湖打扮的老者。
那老者怒目圆睁,大吼一声,挥掌迎上,又硬封硬挡地接下祁连山主八掌,潜力暗劲激荡下,直震得厅内桌翻椅倾,一片哗啦劈啪之声。
厅内之人就像看热闹一般,有的拍掌大笑,有的高声叫好,竟没有一人上前劝解。杜君平见状十分惊异,缓缓走近修罗王身畔,暗用传音问道:“伯伯,这些人好像已经失去理智了。”
修罗王摇了摇头道:“未必见得。”
这一阵喧哗,早惊动了燕山老人,匆匆行了进来,大喝道:“住手。”
祁连山主与那老者倒也听话,应声停手,竟不再打,燕山老人冷峻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瞥,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入内去了。
修罗王冷眼旁观,心中了然,倒背着手,缓缓回到房中,杜君平跟着行入道:“伯伯,你看出一点端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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