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又道:“那么令师又是哪位呢?”
杜君平道:“是一位玄门道长,但不知他的法号。”
老者笑了笑追:“这也是常有的事。”
厉若花打断了话题道:“这位杜兄的武功不错,人也挺老实的,侄女已作主升他护法,贾伯伯你说好不好?”
老者皮笑肉不笑地点头道:“你的眼力很不错,怕只怕是鸡窝里养不住凤凰。”
厉若花并未听出他言外之意,又道:“你如认为护法不合适,等过些时候再着他主持一个分号不就行了。”
“你说的对。”老者哈哈笑道:“我明天便叫你爹交派他去管个分号如何?”
厉若花兴奋地道:“真的?那我真要谢谢你啦。”
老者突然面容一整道:“再几天便是你娘的忌辰,你明天一早就赶回去吧,你爹爹在家等你呢。”
厉若花不高兴地噘着嘴道:“过几天不行吗?”
老者沉声道:“你爹说过,非回去不可。”
厉若花无可奈何地道:“去就去好了,爹总是这般不近人情,人家还没有玩够嘛。”
老者立起身来道:“我们后面去吧,你爹还有话要我告诉你呢。”
厉若花等走后,杜君平回到房中,料想厉若花此一去不会再来了,关门睡下,等到两个丫环走去,立即翻身跃起,溜出客房,展开飘香步法,疾向后宅飞去,这宅子虽是戒备森严,仍被他巧妙闪过,潜上房檐,偷眼对里一看,只见里面灯火辉煌,坐着不少人。
上座是那位秦总管,四下散坐着约有十几个高矮不一,服装各异的江湖人,而且有几个是带着伤的,容城分号的铁算盘盘周通也在座。只不见厉若花和那老者。
只听秦总管道:“东主对这件事很震怒,不仅把轻易不露面的四位护法派出,自己也亲自进入江湖,料他逃不出手掌,只是九洲镖行自成立以来,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如果我们不能查出一点端儿,也太显得无能了。”
铁算盘周通苦着脸道:“来人身手矫健,出剑如电,属下若不是一把漫天花雨的铁算子,只怕也已命伤剑下。”
另一个年约六旬上下的黄衫老者接口道:“这批人乃是处心积虑,存心一举把镖行整垮,是以一动手便拔去了好多分号,路上走的镖也全数被劫,这证明是一伙武功极高的帮派。”
秦总管捋着颔下鼠须道:“由带伤弟兄伤口看来,极似海外的那一派,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从此刻起,留神戒备,老朽推想,他们该向总号下手了。”
铁算盘周通压低嗓音道:“属下觉得那位新来的……”
秦总管摇手打断他的话头道:“他决不是一路,此事东主已知道了,不必提他。”
目光扫过全场,正待继续开言,蓦地一抬头冷哼—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大大方方亮个相呢?”
杜君平一惊之下,以为自己行藏败露被看破,正待撤身退下,蓦听房脊一阵森森怪笑,白光连闪,笃,笃,一连七把银色小剑,似一串寒星,插在秦总管的面前茶几之上。
秦总管怒喝一声,呼的长身而起,灰鹤般扑向檐头,杜君平此刻已看清了来人乃是一个长身玄衣人,而且连头脸都被遮住,他此来似乎是察看动静,小剑掷出,人已如一道青烟般向墙外飘去。
来人和他同仇敌忾,一念好奇,竟身不由己的,也展开身法,尾随迫去,飘香步法为武林一绝,而起步又和来人不差先后,是以追了个首尾相接。
黑衣人似乎极感意外,冷笑一声,霍地回身出剑,好快的剑法,刹那间已连攻了七剑,这七剑就和七个人同时出招一般。
杜君平料不到他出手如此狠毒,而且一声不响,但情势由不得他出声分说,也许是性命交关时本能的反应,这一迎击便用了全力。但见一阵剑光连颤,不仅封开了对方攻来的七式,还在间不容缓中回敬了三式。
黑衣人嘿嘿笑了两击,长剑一撤,殒星泻地似地向一条黑巷中落去。
杜君平原为结识对方,不想竟引来一场误会,黑衣人一走,倒把他怔在那里了。这时秦总管和镖行中人都纷纷追到,秦总管朗声道:“是杜护法吗?”
杜君平应声道:“在下无能,竟被他跑了。”
秦总管拍着他的臂膊道:“来人好辛辣的剑法啊,刚才幸亏是你老弟,换了别人,只怕早伤在他剑下了。”
杜君平笑道:“总管夸奖了。”
秦总管嘿嘿笑了两声道:“他既来到京城,那是自投罗网,不怕飞上天去。
随又吩咐道:“各位且请去歇息,老夫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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