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枝一直注意着温时良的动作,对于他在她对面坐下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温时良很好地掌握着恰当的距离,让她不会感到害怕。
“我见过的京都贵女要么是任性跋扈,要么是高高在上,我想她们要是像你一样在晚上走丢,应该不敢这么平静地待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温时良着重重复道:“还是个陌生的成年男子的家中。”
谢枝偏了头,错开温时良的目光,说:“那你应当对她们不够了解,要是走丢了,她们会找人帮忙或是想办法回到家中,而不是像我一样,只会躲在巷子里。”
若是她们,应当不会像她一样,在被丢下的时候待在原地手足无措,连跟上江上影的勇气都没有。
也不会像她一样,连家的方向都记不住。
谢枝脸上火辣辣的掌印被冷风吹凉,她看着那摇晃的烛火,眼眶逐渐泛红。
温时良也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方才身体还不舒服,若是今夜不睡一觉,明天怕是会更严重。”
“还有你脸上的伤……”温时良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
谢枝接过帕子,却没有擦,也没有回答。
温时良没再说什么,而是从椅子上起身,从床边柜中拿出一盏烛台,点上,小心地放在他原来坐着的椅子上。
做完这些,他走到门边,要开门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谢枝,“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
谢枝看着那新点上的烛台出神,听见温时良的话,才转向他,回道:“我叫谢枝。”
“谢枝……”温时良轻声呢喃着,接着,在谢枝问他之前自我介绍道:“我叫温时良……”
合门的声音轻轻响起又轻轻落下,谢枝的目光落在那摇曳的烛火上,脑中是温时良方才说的话。
“多谢你那天在酒楼和我说的话。还有,这床也都铺好了,换得还是新的被褥,要是你今夜不睡,那可就白白浪费了。”温时良的声音很温柔,说的话也不逾矩,“我就在旁边的屋子,要是晚上有什么事,你随时来找我,不用怕麻烦。”
他含笑,对她说她曾经说过的话,“困境并不是一时的,明天终会到来。”
谢枝失笑,没想到昨天才用来劝人的话今天就用在她身上了。
温时良,那个在酒楼里抓着她喊她“媳妇儿”的醉汉。
好像昨天也是这样,遇上了江上影,也遇上了温时良。
同样是江上影走了,只剩下她和温时良。只不过,今天他俩的位置换了过来,失意的人变成了她,安慰的人变成了温时良。
这一夜,如谢枝所想,她根本睡不着,而是看着摆在椅子上的两盏烛台坐了一宿。
夜晚,房间里很静,旁边的屋子也很安静。
但外面却很热闹,是没有人气的热闹。吵闹的烟花响了一宿,这一夜,谢枝几乎看遍了她一生所见过的烟花的种类。
能炸出花朵的,小兔子的,狐狸的……各式各样,数都数不尽,比那桌和卫岚吃的菜还要难数。
谢枝花了一夜的时间来数烟花,自然也就没时间睡。
温时良新铺的床最终谁也没睡上去,和温时良说的一样,被浪费了。
可谢枝不觉得。
等到天露鱼肚白时,谢枝熄了烛火,起身按照昨夜温时良的样子,从柜子里拿出原来的被褥,把床上的新被褥换了回去。
等做完这一切,谢枝没想到竟能从这小小的屋子里找到一支笔,还有砚台。还有书,谢枝翻了翻,那是一本写满批注的陈旧的有关策论的书。
谢枝将书本小心放好,想了想,从衣裙上撕了一块布,磨了点墨,小心地写下早已想好的话。
写完,她将布上的字迹吹干,确定墨水没渗到椅子上后,才小心地把写好字的布压在烛台下。
收好笔和砚台,谢枝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等着门外响起敲门声才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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