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良这儿没有话本子,谢枝每次来就自己带上一本,一边坐着看书,一边时不时替温时良解决问题。
谢枝瞧着温时良手边的书册,她道:“最近需要批改修正的还很多吗?”
温时良当初来军营就是因为军营里负责记录的长史告老了,而加试时间久久没有敲定,温时良手头又紧,经过友人介绍他便来到军营接替上一个长史的工作。
本来军营是不要他的,但看在谢父看着温时良人不错,还几次帮了谢枝,便和郑将军说了一句,这才让人留下。
而这几天,温时良正是最忙的时候,前一任长史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很多军中的记录都对不上,要么是记错位置,要么是记少了。
这些日子,在谢枝的帮助下温时良一直在修改并重写军中的记录,连续忙了几日,才堪堪将书册都整理完。
“大部分都好了。”温时良说:“接下来再分类整理一下就好了。”
“唔。”谢枝点点头,看到温时良脚边的书,她问:“加试的时间还没定吗?”
“还未。”温时良说:“听说牢里被抓到的那个胡人还没审问完,圣上也许是想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再决定加试的事吧。”
“也是,胡人的事接连搅了好几次宫里不安宁,想来要是不摸清楚,宫里那位也放不下心。”谢枝说。
“你近些日子在看什么书?”温时良忽然道。
每次谢枝坐在他旁边看着看着憋笑,温时良就很想问,只是他一问或是凑过去看,谢枝就躲开或是随口糊弄,越是遮掩就越是惹得他心痒。
虽然书就留在他这里,可是谢枝每次走时都会说不要乱翻她的书。
温时良是个君子,他知晓偷窥他人的隐私不好,于是就算真相摆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去偷偷地看。
“啊,这本啊,是……”
谢枝一下把书合上,眼睛四处乱瞟,刚要扯个话题,糊弄过去。温时良就打断了她,“不许胡说,谢枝,我问了好几次你都没说实话,你要是再哄我,我就要拿过来看了。”
“……”
谢枝心知她一个双手皆残的人挡不住温时良一个成年男子,只能道:“……是个话本子。”
她不好意思说名字。
“话本子?”温时良没接触过这类书籍,有些好奇,“是讲什么的?”
“啊额……”谢枝眼神有些飘忽,在温时良这种饱读圣贤书的人面前说她读的书,总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她支支吾吾道:“是,是讲男女之间……的书。”
谢枝越说越小声,心里恨不得自己钻进地里。
她怎么能去污染一个高洁的读书人呢!
温时良怔了怔,耳尖微微发红,“是这样啊……”
“嗯嗯。”谢枝疯狂点头,只希望温时良快点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谁知,温时良却说:“那你觉得如何?”
他手心微微发汗,眼睛甚至都不敢直视谢枝,在谢枝没回答的那几瞬中,他甚至能听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我?”谢枝翻页的手一顿,她瞥见温时良红透了的耳朵,视线微滞,转而看着桌边层层叠叠的书页,淡声道:“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就是这个女主角有点惨,还有这个男主角,他都不长眼,总是看不到女主角的好……”
“谢枝。”温时良打断她,“我不是问你对这本书的看法。”他侧头,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谢枝身上,“我是问你,对于男女之情的看法?”
温时良的声音犹如拨动的琴弦,好听的同时还带着琴弦的震颤。
“谢枝,你有心上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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