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水池边,把矮太监的头压进水里,水池并不深、淹不死人,但矮太监触水惊醒,挣扎着要上岸,和慎太监不得不再费一番工夫,把他淹死。
这是谋杀!
我胆子小、很害怕,没勇气挺身救人,更害怕自己成为水池幽魂里的一员。理智说服我,我敌不过那个和慎公公,强出头,只会把救阿朔的机会给丢失。
我不停喘息,感觉心脏快要蹦出胸膛里,同时死咬下唇,不让自己喊出声音。心脏一声声撞击,矮太监的性命一点一点逝去,我是见死不救的刽子手,泪水无声滑下,我好恨自己……
经过好久,矮太监的挣扎终于停止,我听见和慎公公踩着杂草离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渐行渐远。
我倏地惊醒,猛然跳起,从墙后冲出去,狂奔到水池边,失去理智地动手拉起水池里的太监,硬要把他救起来。
我把他的上半身给拖上岸边,用力摇晃他,CPR一做再做,也救不回已然失去生命现象的他。
我哭得很惨烈,满肚子的抱歉、满肚子的罪恶,不知如何宣泄。
“你醒醒,求求你不要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胆怯、我懦弱,你责我怪我,只要你醒醒……”
泪水狂奔,满肚子的怒焰在喉间哽咽,我讨厌这里,真的超讨厌,人命不是蝼蚁,不能捏过不存痕迹。
“姑、姑娘……”小禄子被我发狂的模样吓到了。“鬼、鬼……鬼显灵,弄死人……”
是啊是啊,人死在这里,大家只会把责任推给鬼魂,谁都不必担关系,根本没有人会去深究,何况他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死了就死了,谁都不会在意。
死……死的是太监,没人在意,如果死的是阿朔呢?
轰地!脑袋陡然清醒。天,我怎么还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是笨了、呆了、蠢了吗?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哭、在这么重要的时间里慌乱手脚?现在不是罪恶感泛滥的时机。
这条命算在我的帐上,要还、要欠,以后再讲,眼下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做!
“走!”拉起小禄子,我转身往外飞奔。
我必须找到阿朔,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让他提着、防着,别要过度自信。阿朔终究是对的,他不争就会危险,必须爬到最高位,才能阻止旁人的贪婪与邪恶。
“走去哪里?”小禄子跌跌撞撞,跟在我身后虚弱问。
我知道他吓傻了,可这时候顾虑不了他,提着一股气,我一心要见到阿朔。
“去找阿朔,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阿朔……朔王爷?姑娘,这是在宫里,您可不能这样喊……”
人命关天,哪还管得了礼节。我忘记腿酸,一个劲儿往怀恩宫跑,心也跟着怦怦怦乱跳着。
如果我告诉他,那个杀人的太监叫做和慎公公,他能不能查出下药的指使者?能不能顺着藤儿摸瓜,摸出幕后藏镜人,从此高枕无忧,再不烦恼谁会出手害他?
可是如果、如果他已经把毒茶喝进肚子了呢?如果那毒真是神医也无力回天的剧毒呢?如果他们下的是鼎鼎有名的鹤顶红、断魂草呢?
矮太监惨白的面容和阿朔交迭,阿朔茫然的眼睛望着我,他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却半句都开不了口……
不!不要,等等我!阿朔,等等我……
惊雷打过,我跑得更快了,不绕远路、不避开御花园,我一路左弯右拐,经过紫信亭、绕过风月亭,直直奔向阿朔的怀恩宫。
走进怀恩宫,屋外站了两排太监宫女,但守在屋前的还是常瑄。
他看见我,迎了上来。“章姑娘。”
没事吗?他的表情一如往常。松口气,我差点儿跌倒,常瑄及时扶住我。
太好了,还没发生,阿朔还没有喝下毒茶,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不停喘气,拨开颊边的泪水,死命抓住常瑄的衣服,倚着、靠着,太好了,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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