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她脱下斗篷,拿在屋外抖了抖,一边清理衣服,一边感叹着,“主子,外面下了好大一场雪,奴婢这刚出门没一会子,就落了一身的雪。”说着她将房门掩上,拎着食盒走到紫檀身旁。
“奴婢去了膳食处,给您拿了饭菜过来,眼下还热着,主子您趁热吃吧。”
*
紫檀看向她,秦姑姑今年三十岁,五官平平,脸上布满细微的皱纹,看起来有四十五六了,她早年是御膳房的,曾经因为犯过事被罚终身禁止出宫,后来又被安排进浣衣局洗了几年衣服,浣衣局那种地方太苦太累,她出来后人也苍老了十多岁。叶檀儿进东宫后,她就被东宫里的内务管事随手指派过来伺候她了。
秦姑姑将饭盒中的饭菜一一拿出来,今日的早膳格外清淡,只得一碗清粥,两碟小菜一碟豆腐花。
紫檀看到那饭食,就知道肯定是宜兰园里掌管膳食的太监刻意刁难她,这种品相的饭菜是冷宫里的专属。
看来她昨夜激怒太子,被太子轰出甘泉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
“秦姑姑你吃过了吗?”紫檀也不在意,她初来乍到,对四周情况都不了太解,不好一上来就大展手脚收拾人。
秦姑姑听到她的询问,愣了愣,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迟疑间,她点点头,“回主子的话,奴婢吃过了。”
紫檀笑了笑,拿了桌上的一只空碗,将托盘上的清粥和小菜分作两半,将一半递给秦姑姑。
秦姑姑局促起来,结结巴巴,“主子……奴婢……奴婢已经吃过了……”
“拿着吃吧,宜兰园里管饭食的都能为难我,又怎么会放过你。”紫檀笑道,“你我主仆一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如今是被我连累,我又怎么能不顾及你?”
秦姑姑饱经风霜的脸颊上露出动容之色,她命途多舛,在宫里吃尽了苦头,从浣衣局出来后,她便被安排各种最脏最累的活,原以为会就此潦倒一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贴身伺候主子,虽说眼前这位只是个位分低微的奉仪,但也让她日子过得舒坦许多了。
她曾下决心不论今后荣宠如何,都要小心伺候眼前这位让她摆脱苦命的主子,所以事事都顾及她,从不敢懈怠,今天听到她这番言论,秦姑姑心想这位主子到底是能看出她的忠心的,想到这里她觉得窝心极了。
紫檀看到她脸上露出这番表情,她叹息一声,心知秦姑姑以前定然是吃了大苦的,稍微用些言语上的恩惠就让她感动不已了。
很多时候情意就这么简单变浓了,主仆二人不过是共同瓜分了一碗粥,秦姑姑就对紫檀更加熨帖了。
紫檀也能因此敲侧击打听了许多消息。
秦姑姑告诉她,太子殿下年岁二十有六,至今只有一名庶长子,而小皇孙的生母听说只是个卑微的宫女,生下小皇孙就因病去世了。后来殿下被封为太子,皇帝为了安抚归顺的陈国皇室,于是让太子迎娶陈国公主。
皇后娘娘不愿看到亡国公主嫁给太子,但是又无法阻止,只得在皇帝面前提议,让太子将陈国公主和九门提督康家的嫡女一起娶了,封两人为良娣,将来谁先诞下皇孙,谁就可以成为太子妃。
紫檀听到这里,微微一怔,皇后娘娘到底还是看中了康家的姑娘。
秦姑姑说,可谁料三年过去,无论是陈国公主还是康家小姐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如今太子膝下子嗣单薄,唯一的孩子还是宫女所生,朝中大臣议论纷纷,皇后也为此忧心烦恼,是以今年召入了多名女子进东宫。可怎奈太子痴迷兵法政事对男女之事丝毫都不上心,一年当中留宿后宫的日子都屈指可数……
屈指可数?紫檀目露诧异,她不禁想起从前,陆云峥年少时候可很是精力旺盛,每到夜里他几乎天天都想抱着她胡闹,有时他出去打仗,都常常将她带在身边,白天打完仗,晚上却还有精力将她拉上塌昏天黑地。
紫檀心中暗暗纳罕,莫非他转性了?
还是说因为她死了,所以他悲痛不已,对别的女人也寡淡了?
脑子里一冒出这个念头,紫檀就好笑地摇摇头,怎么可能?她也太自恋了。
紫檀静静听秦姑姑将她所了解的事情说完,她抬头看向她,“秦姑姑,你可知道小皇孙现如今的情况?”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秦姑姑回答:“奴婢从前是在外院做粗活的,未曾见过小皇孙,不过听说太子殿下对他颇为疼爱,让他住在自己的殿内亲自抚养照顾。”
她说完又顿了顿,唏嘘道:“小皇孙虽说只是宫女所生,但到底是太子殿下现如今唯一的儿子,如此看重也是理所应当的。”
紫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一眨眼,她的儿子都八九岁了,她却只在他出生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不知小皇孙叫什么名儿?”紫檀询问,她还有许多疑问,比如他长什么样喜欢干什么,但这些秦姑姑恐怕不知道。
秦姑姑回答:“听说是太子殿下给他取得名字,叫做陆元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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