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继海耷拉着头,轻叹了一口气。魏小芸为爸爸沏了一杯热茶:“爸爸,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妈妈去世得早,你一个人是很孤单。”
魏继海突然抬起头更正道:“谁说我一个人?你不是吗?有你陪伴爸爸就足够了。”
魏小芸开始支支吾吾了:“可——可我……”
魏继海苦涩地打断道:“我不想以后的事。”
魏小芸劝导着说道:“我想,如有合适的,爸爸你就……”
魏继海再次打断了女儿的话:“傻孩子,你还小,你不全懂爸爸的心思。”
家里的座机电话铃声响了,魏继海接起了电话,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急急的男声:“魏主任吗?我是集团的门卫,我告诉你,大楼里的一根水管爆了,现在大楼里到处是积水,你能不能赶紧来一次?”
魏继海眉头一皱:“好,我就来。”
魏继海匆匆走出了小区,天早已一片漆黑,小区里也没有更多的人走动。当魏继海走到一处没有路灯的幽暗角落时,忽然从树丛里闪出了两个人影,没等魏继海反应过来,他的头便被人用布袋套住,一阵拳打脚踢后,魏继海无声地瘫倒在地,两个打手迅速隐没在了夜色中,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一二十秒钟。受伤倒地的魏继海很快被小区里的过路人发现,夜色笼罩下的小区,顿时响起了警笛的鸣叫,一辆公安110的警车闪着刺眼的红蓝相间的警灯,呼啸着冲入了小区,魏继海随即被120救护车送进了医院,推入了手术室。急急赶到的魏小芸在接受两个警察的询问时,已是六神无主,只是一个劲地掩面而泣。半个多小时后,励天和程秘书也闻讯赶来了,一个110巡警向励天介绍情况道:“医生的紧急会诊刚刚结束,现正在处理伤者,好象伤得不轻。”
励天焦急地问:“情况搞清楚了吗?”
另一个警察接着说道:“据伤者的这位女儿讲,他父亲是被一只电话叫出去的,说是单位里大楼的水管爆了,要他立即去处理,显然这是一件有预谋的行凶案。我们查了来电显示,发现打那只电话的是伤者小区附近的一座街边电话亭,其它情况还在调查中。”
励天皱紧了眉头,仿佛在心里极力地捕捉着什么。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魏小芸抚慰道:“小芸,别担心,你爸爸能挺住。” 说着转身吩咐程秘书:“通知财务部陆总监,马上办一张空白支票送来,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该采取什么治疗措施就采取什么治疗措施……”
一石激起千层浪,天地药业集团再次热闹起来,食堂成了传播各种消息的集散地,人们在三三两两地纷纷议论着魏继海的事。只听一个叫阿三的工人对围住他的人群绘声绘色地说着:“哪是伤筋动骨,听说被打成重伤了,凶手下手很狠,连杀猪刀都用了,血喷了一地。”
《为荣誉而战》7(2)
立即有人添油加醋地附应着:“听成品库的咸黄鱼讲,凶手用得是无声手枪,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人就‘啪’地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你们别以为他在讲故事,咸黄鱼的舅舅是公安局刑侦队的。”
一位有点年纪的工人师傅忍不住地插上了嘴:“这我知道,他舅舅是刑侦队大楼里的保洁工,洗厕所,扫走廊的。”
围观的众人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围绕此事的议论也在销售部的一间办公室里进行着,一个被人叫做王科长的人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神情紧张地说道:“哎,‘天地药业’这段时间出鬼了,怎么老不太平?该叫励老板去烧烧香了。”
坐在王科长对面的朱大姐接口道:“真是出鬼了。说起来,这老魏平时的人际关系还可以呀,谁会对他积怨那么深呢?会不会和检举偷漏巨额税款的事有关联?”
王科长起身关紧了办公室的门:“朱大姐,小声点。我在想,如果老魏就是检举人,那分明就是有人替老板对他报复行凶。可这不太像,这么急吼吼地动手,凶手且不是太容易暴露了?集团的几个老板智商没有那么低。”
朱大姐故作思考状:“如果和税案的事有关联,而他又不是检举人,那么打他的人就只有两种人,要么就是举报人一方,要么就是被举报人一方,那事情就复杂了。”
王科长深深呷了一口茶:“看来‘天地药业’又要有一场交锋了!”
有关的议论也波及到了行政办公楼内的厕所,只见两个一胖一瘦的男人背着门,在小便池前边方便边津津乐道地交换着看法。胖子先说道:“听人事部的人讲,这老魏本来一直是副总裁的重要人选,是励老板的亲信,可这次提了励地当副总裁,那老魏只得无限期地熬下去了。”
瘦子听不懂了:“这跟他被打有什么关系?他应该打别人才对啊!”
胖子嗤之以鼻道:“这你就不懂了,事情复杂就复杂在这里。”
各种议论和谣言,铺天盖地地在全集团迅速繁衍和传播。励天也许做梦也不会想到,由自己一手制造的罢会事件象多米诺骨牌一样,引起了一连串的事件,把天地药业集团弄得象煮开了的一锅水,到处都在沸腾。励天有些坐住了,急急请来了言云格构通想法:“言先生,集团最近有些不太平,我知道你明里暗里在帮着我,却又不张扬,这令我非常感动。”
言云格淡然地答道:“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有时顺水推舟帮你一点小忙,你不必太在意,毕竟我们有集团共同的利益。”
励天心里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有你这个态度,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心里更踏实了。还有一件事我要郑重其事地拜托你,励地是后生之辈,还望你多多指导他,关照他。”
言云格露出了坦诚的微笑:“他不错啊,他最近提出要在五年内将‘天地药业’向大型民营高科技现代化企业转变的目标,很振奋人心啊。”
励天的脸上顿时舒展了开来:“好,我正想听到你这句话,我考虑先同意励地提出在市郊流双县投资1亿元从欧美引进先进设备,建成一个亚州最大的内服药原料提取和外用药生产基地,全线完成从药材切片、泡制、提取、浓缩、喷雾、干燥等各个生产流程,达到日处理原生药材30吨,全年外用药生产的产值15亿元的生产目标。言先生,要完成这一项目,在设备引进上,得请你多多费心了。”
言云格冷不丁地递上了一叠彩页资料:“这些资料上的设备都是世界九十年代中期开发的新产品,你先看看。”
励天意想不到地接过了言云格递上来的资料:“想不到言先生有这么高的工作效率!”
言云格笑笑:“我是希望自己做到享乐和工作两不误啊。”
励天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这一点我这辈子是学不成你了,我的清教陡似的生活方式也许是我最大的特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励地推门进来,径直走到励天和言云格之间说道:“两位老总都在,有一个情况得告诉两位,刚刚我去财务部查资料,发现两个月前从九江转进来的一笔二百万的销售款怎么变成了一百五十万?少入帐的五十万不知去了哪里。”
《为荣誉而战》7(3)
励天想了想说道:“励地,财务这一块情况你还不熟,也许财务部有什么变通的处理,这事先不忙查,最近集团事件不断,魏继海被打是个悬案,有人传言,集团没提升他当副总裁,所以是他泄私愤向省里写了检举信,而我们又据此对他实施了打击报复,多么顺理成章的可怕逻辑。为了保证集团生产的正常秩序,我们现在先不宜扩大矛盾,等魏继海的事查清后再后发制人也来得及。”
言云格点了下头表示了同意,励地无言,只是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支雪茄,一时雪茄的烟雾在办公室中弥漫、扩散。三个人再也没有吭声,各自的心里其实都是雾罩云绕,只是无法说透而已。程秘书敲门走了进来,一并向三位老总汇报了魏继海的伤情报告:“三位老总,我刚拿到医院的正式报告,魏继海右胸第三根肋骨骨折,触及肺动脉边缘,但是暂不影响肺部功能……”
魏继海已无生命危险,这让励天大大松了口气,毕竟人在,案情总可以慢慢查清。医院里,魏继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听不到集团里的各种议论声,好象暂时逃离了事事非非的圈子,但是他的心里并不平静,他时时有一种幻觉,好象全集团每一个职工的眼睛,层层叠叠、争先恐后地都在死死地盯着他,那些目光仿佛象一把把尖刀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使得他额头上一直莫名其妙地冷汗涔涔。这神情让陪侍一旁的魏小芸忐忑不安,却又无可奈何。这时,在医院病房门口,郝斌拎着一只水果篮,正悄悄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口注视着病房里的情景。他几次欲进又退,想来想去,只好躲到一边用手机给魏小芸打电话。一门之隔,病房里即刻响起的手机铃声,足以使郝斌心惊肉跳,魏小芸接听手机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喂……什么……噢……我想……好,我出来一次。”
郝斌最怕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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