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挪到窗户边,看着戚棠出了大门,左右张望,像个做贼的老鼠一样,钻进车里,而就在他独自现身的时候,我看到远处裴啸庭的人正在包抄上来。
我一边和小慕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一边注视着戚棠背影。
就在他掏钥匙的时候,我看见他猛地趴在车上,掐着自己的脖子,青筋爆出来,整个人痉挛一下,然后软软倒下去了。
好似一条离开水的鱼,张着嘴拼命渴求生机,垂死挣扎。
他的头还磕在石头上,血流不止,裴啸庭的人甚至拳头都没出,就把人给擒拿住了。
然后才是一声急躁的踹门声,门倒下,灰尘扬起来,秦浪就从灰尘里走进来,给我和小慕松绑,看见我一脸的伤,他脸色不善,嘴里还说埋怨道:“以身犯险的事,下不为例。”
我说过,戚棠是我囊中猎物。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干的。
或许你会问,这是怎么回事?别忘了,戚棠有哮喘。
哮喘本就是很严重的一种病,每一种病都有它的禁忌,而阿司匹林,就是哮喘的发作物。
我在每一瓶饮料里注射了一点点阿司匹林。这种药,别人吃了一点问题都和不会有,戚棠的自作聪明,根本无处可施。
其实从戚棠从恶开始,就注定了会有今天,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换一句话说,他以为他能能像一只风筝一样,美丽张扬,往蓝色天空的自由任意翱翔,然后狠狠嗤笑在地上的我。
当然,原本可以,只不过现在,我把线给剪断了,看着他直直从空中掉到地上。
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绑架、勒索、人身伤害,数罪并罚,还没有钱去打点上下,我想一定够他吃很久很久的牢饭。
秦浪抱着小慕出了废弃医院,裴啸庭的人拉着戚棠走了,坐上车之后我才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搓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想把满身的鸡皮疙瘩搓下去。秦浪的双手突然放到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压一下,给我一种打气的感觉。他说:“你做的很好。”
如果不是小慕在,我可能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秦浪脱下自己的衣服,替我擦脸上的灰和身上的污渍,越擦脸色越黑,半晌才说:“我一定不会让他竖着进牢房!”
他让我坐到副驾驶上,拿起钥匙来开车。路上接了裴啸庭的电话,他笑着对我说:“你可欠了我人情。”
“嗯,这次真要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还,我就全算在你那倒霉表弟头上了。”
“我可做不了他的主,”我也虚弱地笑了一下,“他又能折腾又能跑,鬼主意又多,从小就不听话,你就是再卖我一百个人情也没有用的。”
裴啸庭在电话那头冷哼一下:“谁要你来帮?我最擅长的就是把硬骨头打软了,你只要别婆婆妈妈来说三道四就行了。”
然后就挂了。
这个裴啸庭,脾气真是傲娇的很。
秦浪转过头看我:“你不担心三儿了?”
我想了想说:“从小到大我就没见着谁能让三儿吃亏的,他鬼着呢,再说,裴啸庭这个人讨厌是讨厌了点,但是喜欢一个人是看得出来的,他至少不会害了三儿。”
“我本来以为你会嫌弃他的病。”
“我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哪里会去嫌弃他?”
秦浪开着车,打了一把方向盘,从东路出去,缓缓驶离废弃医院。
东路出口是一座桥,不过桥下是干枯的河道,没有水,都是黄土和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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