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的话,让我的心为之一动,但回蓝石岛肯定不是现在,无论怎样,护驾是我现在最大的责任,何况皇上这次是去惩治贪官,于情于理,我都要帮他的。
所以,我只能走下去。与素儿依依惜别后,我与巴智宜快马加鞭,返回悦来客栈。一路上想着素儿的话,心中怅然若失。
回来见到皇上,大致说了一下情形,说到李俭留在了法源寺,皇上的眉毛微微一皱,随即释然:“也好,弘扬佛法,功德无量。”
我想了想:“还有,那个养小狐仙的陈苏苏,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呷口茶,面色冷淡:“和琳已经给她服了哑药,一会差人送回莺翠坊即可。她住所那个狐仙,你来处置吧。”
我心里一惊,先前皇上对陈苏苏呈现出何等喜爱,即便她张扬多事,也不至于如此狠心,原来皇上对女人的情爱,是如此冷薄,多变。作为一个统治者,他内心深处是坚硬而狠绝的。想到一代佳人陈苏苏燕啼莺声从此全无,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可是,她,她并无心害你,都是阴差阳错。”
“所以朕心存留念,”皇上将杯中的凉茶泼在地上:“才只封了她的口,而没有杀她的头。”
我低下头。小狐仙的困身符我已解,她即可恢复自由。我想陈苏苏变作哑巴,莺翠坊必定容不下她们,她们又将去哪里漂泊呢。不管怎样,不要做那人人攀折的青楼女人就好。
我心下黯然,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皇上突然叫住我。
“你没有其他要和朕说的了吗?”
“……”
“为什么和朕在一起,你不开心。从前淘气天真的小巫女,哪里去了。”他的语气中沉着一种苦涩,一对本来就深不可测的眼睛,似乎更深了,深得见不到底,深得让人心痛,让人不忍,又让人恐惧,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刺痛人的东西,似乎在师兄的眼睛里也出现过,我不想去看那双眼睛,慌乱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皇上,李青青说你身上,有什么法物,那是什么?”
皇上哦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金扣。我想那是纯金的,精美得眩目,尽管只是一枚普通的扣子,但精工巧做,一看就不同寻常。
“这是章嘉若贝多杰送我的。那年朕才12岁。”
我点点头。三世章嘉活佛7岁被雍正帝接进宫,与皇四子弘历(即乾隆)一起读书,相伴长大,至乾隆登基,封其为驻京掌印喇嘛,参与蒙藏事务。他们的密切关系不仅史书上多有记载,就是在宫里,我也屡屡听闻。乾隆信奉藏传佛教,与三世章嘉活佛的影响不无关系。所以他才多次扩建中正殿、雨花阁,所以,我才能在那里见到格列喇嘛。但作为皇上,他所做的这一切,绝不是性情所至,我想他必定有他的无奈和负累,因为他永远不可能摆脱政治权利和国家利益去选择一种纯粹。
“章嘉活佛说,这小东西,能扣住福气,要放在离我心最近的地方。朕就一直放在胸前。现在,朕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他一边说,一边把那金扣从身上摘下。
我推辞,可是,皇上哪里肯。他郑重地把小金扣戴在我脖子上,目光停留在我胸前,呼吸喷在我脸上痒痒地。我低下头躲避着。
突然,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的脸。
“荧儿,你喜欢吗?”被他握住肩头,离得那样近,他的神情无比温柔,虽然带着一丝忧虑,却是情意浓浓,这和他刚才说到陈苏苏的样子判若两人,我一时无法看清他。
我后退了一步:“皇上,您赐的都是好东西,荧儿怎敢不喜欢。可是,喜欢就要得吗?”
皇上跟近一步:“喜欢就要争取,就要得到,这有错吗?”
我摇摇头,微微又退了半步:“即便喜欢,不是你的,也终归不是你的。”
“我不管!”皇上用手按住我的肩膀,口气不容分辩:“朕说了,这小金扣是你的了。因为朕是天子,是君上。早晚,朕喜欢的人,也终归是朕的。”
我不再说话。抬头迎着他的霸道。与皇上的对视像是一场较量,我们都希望对方明白自己的倔强,谁都不肯示弱。
良久,皇上终于退下阵来,转身而去。他的背影沮丧、孤独。
我立在原地发呆。
我不快乐,因为有一张我无法抗拒的网,正罩在我的头上。我不快乐,还因为,我觉得自己长大了。我的肩膀上,感到了许多沉甸甸的责任。我暗暗下定决心,贵州事毕,我将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我要回到现代,也许,也许永远不再还魂。
再上路,一行人都不敢耽误,用刘公公的话说,宁让皇上劳顿些,也不能再让皇上遇险。日夜兼程,三日后,我们进入贵州境内。
“皇上,翻过这座山,再穿过柳行镇,就是贵州府衙了。”刘公公边喘边说。这旅途对不再年轻的刘公公来说,显然是非常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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