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我家门被敲响了,老姐一边应着“来了来了。”一边放下书去开门。
不一会她回来了,“找你的。”竟然还有人会找我,我大为惊奇。
走到门口看到的是夏阿姨,“楚依燕来过吗?”
今天中午我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楚依燕家拿留在她家的东西,早上买的菜,当时楚依燕还没回家,楚叔叔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她,她接了,听他们的交谈推测楚依燕似乎还想在山上走走。
“啊?没有啊,她还没回家吗?”这是把离家出走当做什么习惯了吗,我已经感觉到楚叔叔夏阿姨的无奈了。
“没呢,诶,这孩子。”夏阿姨没心情和我闲聊,匆忙感叹一下就冲下楼梯了。
“要去找吗?”天羽站在我后面问,这货在我和其他人交谈时很少出来,在家活跃很多。
“要去找吗?”老姐也站在我身后问。
“关我屁事。”我回答他们,是的,关我什么事呢,又不是我的错,退一万步来说,难道要我违背自己的情绪去将就她的情绪,那不是也违背了天性吗,委屈我的天性去成全她的天性?
“晚上出门要注意安全。”老姐丢下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回去看书了。
“认真的吗?”天羽又问。
六点,天气微凉,这个季节一天比一天暖,但今天仍旧很冷,再晚一个小时温度能降到十五十六度左右,出门必须穿冬装,叫暖未至,寒未远,再晚一点,衣服不够厚加上不吃晚饭的话,已经很难在外边走了,要是在山里就更不得了了,前段时间我们上地理课就讲了词叫热岛,城市里热量要比周围郊区高得多,而且山里很暗,可能容易迷路,虽然青山的两条山道都有灯,但依旧很危险。
“真的不去吗?”天羽追问,他似乎很希望我跑到外边找楚依燕,我搞不懂这对他有什么意义。
我回去写作业了,“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她轻声在我耳边说,真是荒谬,我们才认识两周,喜欢一个两周的人?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知道他有时半夜会突然醒来在那自言自语像个神经病一样吗,你都不彻底了解他的人格,他那些龌龊的习惯,她连我是个学渣都不清楚!
“喜欢本来就是冲动的。”天羽说,我当然知道,人类进化自己,用理智武装自己,但为了种群的繁衍,不得不放弃理智化繁殖的本能,这就造就了喜欢,爱这种词对变得极为不靠谱,因为大多时候人都是理智的动物,而在性这一方面却做出违背理智的决定,理智状态下的人会如何对待冲动时的自己说出的话?不得而知,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在完全理智的情况下做出决定,对大家都好。
“才一天啊,你真的多变。”我不是多变,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成为我,我是个纯废物啊,有什么参考价值?一个没有朋友的人,一个上课睡觉考试一摊糊涂的人,对社会对他人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我现在就认为,如果不是要照顾我,老姐能更加轻松快乐,如果我不在尖子班,就能有另一个很厉害的家伙进尖子班接受学校安排的更好的师资,甚至,要是我没出生就好了,那一切都不会发生,老爸不用现在每个月打两千块钱给我,以前不用压力那么大,说不定就不和老妈吵架了,不吵架爸妈和老姐一定能生活得很幸福,国家能少一个义务教育的负担,天哪,要是我从来没有出生过就好了。
“啊?”天羽表示不理解,“你魔怔了?”
没有,如果我从来没出生过真的很好,但是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了,对于我自己来说,我的价值是有的,但仅限于自己,我害怕死亡,我害怕危险,我追求我能得到的更多,这一切或许对社会对他人无利,但对我自身却是有价值的,所以我不会去改变我“存在”的事实。
“对我来说你也是有价值的。”他突然很肉麻地说,恶心死了。
“是真的,我们是一个人,没有你就没有我。”他补充道,或许他是对的,虽然我不确定他是哪个我,是什么时候的我,“自我”的定义很多,我无心去探究,但可以确定一体的价值大多数时候是同一的。
但是,楚依燕对我表现有好感,我知道她的大多经历,那时我们在打游戏,她突然就哭着对我说了自己的事情,我很理解,一个人长时间处于一个没有朋友以及与社会主流(考个好成绩)相悖的情况下,心理会变态的,变得更加的敏感更加渴望安全感,甚至,过度渴望安全,会把正常的安全需要扩大化,我自己就是,而且也没走出来呢,你不可能指望我一个学生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走出去,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无力改变,我不可能去向谁哭诉,然后请求成为朋友,毕竟知道和改变永远是两回事,举个例子,知道自己肥胖就能减肥吗?更何况是复杂敏感的心理问题。
没错,我知道,所以楚依燕向我哭诉的时候我就立刻明白她也是这种情况,我很同情她,想帮助她走出来,物伤其类,但是我不能给予别人安全感,这东西我都没有,还希望我去给?真好笑,我能做的是不让她踩坑,顺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下去,她会怎么走我很清楚,因为我自己就是,那我能做的就是推动她做出改变,去和父母和解,放轻松去考试,去交更多的朋友,最重要的,远离我这种社会废材,如果我们是朋友,她会发现推动她做出改变的那个人仍陷在这种情况中,那时她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怀疑改变是否正确,第二种就是来拉我一把,跳出坑的人伸出手拉另一个陷得更深的人?我知道有机会成功,但现在这种情况,更大可能是她白费功夫又浪费了时间,没能及时往前走,再次陷入坑里去。时间有限,我情愿她快走,不要去看是谁把她推出去,不要去了解,出去了就往前走就好,至于我,就让我沉沦吧。
“或许她还需要再推一把。”天羽悄悄说。
我已经付出足够的力气了,她本就该一路往前不要回头,现在却因为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有点陷在这个坑里了。
再花点力气吗?
“好人做到底吧。”我低声说,从书桌前离开,看了一眼老姐,老姐毫无反应依旧在看着她的书,“注意安全。”她叮嘱道。我穿上自己外套,推开家门往寒风里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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