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应,一如传言中的失聪与不正常。
我们离开了精神病院,工作人员送我们到了楼下,只是刚上车,大楼里便跑出一位女看护。
她跌跌撞撞,手里持着刚刚那张写过字的白纸。
女看护将白纸送到我手中,呵斥气喘,“虽然没什么用,但也算是他做出的回应了。”
我接过白纸,上面那一行“我是徐婉莹,你还记得我吗”的大字,被他用蓝色的粉笔,划掉了“徐婉莹”三个字。
这三个字,被他划烂了一个大大的洞,纸张破了,我的名字消失了。
我心口发颤,一种奇怪的情绪蔓延全身,女看护补充道:“你离开以后,他对着这张纸不停地画,不停地涂。脸上虽然没有情绪,但我没见过他用这么大的力气,从他来我们这里的第一天起,这是第一次。”
身后,瑞拉大胆开口,“他会不会是装疯?划烂了你的名字,他这是多恨你?”
赵曦雯在一旁摇头,“不像,眼睛是装不出来的,他曾经那么爱婉,哪怕见面的一瞬间,都会露出破绽。”
瑞拉一把拿走这张纸,她将纸举到自己的脸前,透过大洞,断言道,“他只划烂了徐婉莹三个字,这么明显的恨意和暗示,看不出来吗?”
赵曦雯跟着反驳,“可他一开始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没做出任何反应。他可以记得婉的名字,但极大可能记不得婉的脸,他是精神患者,在他的记忆里,他应该只是把‘徐婉莹’三个字,当成了恨意的代表。”
瑞拉和赵曦雯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一个认为魏俊屹装疯,一个认为魏俊屹是真的精神失常。
我分辨不出,也无能分辨,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恨我,恨极了我。
我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不想参与他们的争执,可忽然,蒋轩宇指了指三楼的窗户,“他在那做什么呢?要跳楼吗?”
我们纷纷抬眼望去,有铁栏杆围挡的玻璃窗后,魏俊屹蜷缩着坐在窗台上,他冲着玻璃窗不停地哈气,又用袖口去擦蹭窗面。
可无论他怎么蹭,窗户外面的灰尘,都擦不干净。
他持续这个动作,哈气,擦窗,哈气,擦窗。
工作人员习以为常,同我们解释,“他经常重复一个动作,并不奇怪。”
瑞拉自我怀疑,“他真的疯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装疯,他在找机会逃跑。”
赵曦雯坚信魏俊屹不可能再有机会逃脱,“他真的疯了,过去的那个魏俊屹,已经不在了。”
蒋轩宇不想继续逗留,打断了大家,“他消失是最好的,免得更多人受苦受难。你们就不要猜他真疯还是装疯了,反正,他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沈浩南上了车,催促我们,“走吧,这里的气氛太奇怪了,感觉待久了,自己都会变得神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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