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问,你知道准要胡思乱想,”楚及徽拍她的背,“我这几l日忙碌,抽不出空闲,只能晚上回来,好久没睡个好觉,你让我眯个眼。”
随宁抽噎道:“我不要你可怜。”
楚及徽安静了好一会儿,道:“那天的建京大乱一被平定,我就快马加鞭去接你,听到有人假传我消息时,我就知道要出事,没想到我的人没什么事,被保护的你却出了岔子,我想你这娇娇女独自一人可怎么办,你若说我是可怜你,可想过我心里怎么想?”
他赶过去的一路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只要一想到宫里那些皇子可能留有后手想要害随宁,整个身体都在恐慌发麻。
根本没注意到随宁留的信。
随宁又涌出泪,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害过萧玉,利用过你,引诱过沉王,我还喜欢你,我是坏女人,我很坏。”
楚及徽一顿,手肘撑在枕头旁,抹去她的眼泪,笑道:“你表哥也很坏,不仅喜欢你,还喜欢在梦里梦你乱七八糟的,害了好多人,也利用过好多人,又对亲生兄弟动手,比你坏好多。”
他似乎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也从来不觉得她这小女儿心思坏。
随宁一直哭,哽咽得快说不出话。
楚及徽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开玩笑道:“你嬷嬷把孩子的事都告诉我了,发生那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心想怎么那次那么真实,往日都不这样。”
他试图以一种轻松的语气来谈论他们的那个晚上,身体却有些不自觉地紧绷,怕她会气他孟浪。
随宁却哽咽着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娶萧玉?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楚及徽顿了顿,故作轻松道:“父皇不让我和家世高的定亲,娶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担心别人欺负你。”
因为被发现了。
当皇帝提起随宁那一刻,楚及徽就知道他的心思被发现了。
皇帝不在意他喜欢谁,但那个人不能是随宁,否则随宁只有死路一条。
萧玉是个合适的太子妃人选,她身份低。
“可你能为了她禁足我,你还死心塌地要娶她,”随宁抽泣,“你讨厌我。”
()楚及徽心想这什么时候的事?就算他为了给皇帝那边一个交代对萧家示好,他也没让她受过委屈,他什么时候禁足她了?
楚及徽笑了笑道:“我总不可能害你,不过如果我会答应娶她吧,那以我的性子大概率只是在拖时间,等婚约来临前,朝中有些事也该有个了结,我会给他们补偿,然后退亲,你表哥太坏了,才是配不上你。()”
随宁哭得脑袋都是晕的,听他说这些话时也无法想象他前世是否也会这样想,她还想问他更多,可她嗓子哑了,只能一边啜泣,一边靠在他怀里。
他这人爱笑,这时候也笑了出来,亲着她的头发,道:我知道你怕我死了,可就算我会死,我也想死在你在身边,都这时候了,随宁,你愿意跟我走吗?∞[(()”
随宁抓着他的衣服,轻泣着嗯了一声。
楚及徽枕在她身边,抱着她柔弱的身体,闭上了眼睛,直到天晓方才离开。
他出去的时候,去找了一趟沉王,沉王早就站在门口等着。
“孩子是随宁生的,我若是替她做孩子的决定,她也不会原谅我,但她信我,我也不能让她失了女儿,”楚及徽手背在身后,“摄政王的这个位置,我想应该对王叔来说比一个孩子归宿要值得重视,反正孩子还小,让郑太妃在建京养几l年孙女享享乐也不是坏事。”
沉王跟随宁说此行来建京,是打算接随宁和郑太妃回去。
但没那么简单,这场建京这场大乱都有他手笔。
他明面上不关心建京事,就连关家关素都以为他只是不想管闲事的王爷,但四皇子背后有个心腹谋士,却和他息息相关。
本来楚及徽是不知道这种事,是一个茶楼老板去告诉柳恒之有人醉酒说自己妹夫要跟着贵人飞黄腾达,柳恒之查过之后发现此人和殳州有些联系,连忙告知楚及徽,楚及徽才派人去监视那个不起眼的。
没想到这一查,就牵连出一堆东西,也让楚及徽提早捏住别人命脉,有了很多准备。
沉王和太子都是聪明人,都知道除非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要不然两个人都将两败俱伤,与其僵持着赌结果,不如各退一步。
——这座府邸内全是沉王府的人,但出去之后,就全是太子的人。
沉王原先看好过太子,是因为他处政分明,也够圆滑,但为君者心思难测,沉王求权为自保,杀了太子拥戴其他好拿捏的远比揣测君心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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