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家见到戴誉,让何妍颇感意外。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对方是为了新闻版面特意找来家里的。
不过,戴誉脸上的惊诧神色不似作伪,也许真的只是个巧合也说不定……
这会儿听到母亲为双方所做的介绍,她有些好笑地纠正:“妈,您弄错啦,这位同志姓戴,叫戴誉!我们昨天才见过面呢!”
外婆怔愣片刻,反驳道:“呿,你少作弄人,你妈我还没老糊涂!”
她有些歉意地觑一眼戴誉,似是对二女儿莫名其妙的言行感到抱歉。
继而转向她强调道:“这位雷同志是受你姐的委托过来送东西的,你姐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捎东西的同志姓雷。是吧,雷同志?”
何妍微哂,眯着眼转向戴誉:“你不是叫戴誉嘛,怎么又成雷同志了,赶快跟我家老太太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何家的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戴誉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
搓了搓手心里的汗,他硬着头皮自报家门:“我确实叫戴誉。”
随后还给何家众人看了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
见状,何妍对着母亲耸耸肩:“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只当是父母上了年纪记错人家名字了。
外公也觉得没什么,都是老伴一厢情愿地唤人家雷同志,人家小伙子也没说自己姓雷啊。
这么想着,他便说了:“这小伙子在院门口时就跟我通报姓名了,说了自己叫戴誉。这不是你自己一个劲儿的叫人家雷同志,闹了笑话嘛!”
可是,老太太并不这样想。按照大女儿信中所述,她委托了一位雷同志捎带东西。然而真正上门的人却是姓戴的,那信里提的那位雷同志去哪了?
以她对大女儿的了解,对方是绝不可能将被委托人的名姓弄错的。
安逸日子才过了十来年,老太太在解放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会儿觑着戴誉强装镇定的神色,她已经满脑子阴谋论了。
戴誉报了姓名以后,就一直关注着几人的动静,此时见外婆露出居委会大妈的同款警惕脸,就心知要完。
果然,接下来便听她戒备地问:“既然你不是雷同志,怎么是你上门送东西呢?雷同志去哪里了?”
戴誉张口结舌,“雷同志”就在您面前啊!我能把自己弄去哪里?
“明白人”外公再次上线,他觉得事情很简单,没有必要复杂化,主动替戴誉解释:“也许是雷同志比较忙,才委托这位戴同志帮他送东西的。”人家小伙子刚来的时候确实没打算多留,明摆着是送了东西就想赶快离开的架势。
戴誉:“……”
尽管他很想顺着外公的话,将事情就这样含混过去。然而他前面已经说了,自己与何大夫和夏露都熟识。撒了这个谎以后,不知后面还要耗费多少脑细胞来圆谎,他有点承受不来啊!
何况,虽然说出来会有些尴尬,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他其实是不怎么介意掉马的。若不是顾及何大夫的身体情况,他早就自爆了!
想到此处,戴誉轻咳一声,十分光棍地坦然道:“我就是‘雷同志’。”
何家四口:“……”
外公以防自己理解错了,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你就是受我闺女委托,来家里送东西的雷同志?”
“嗯。”戴誉点头,“这事情说来有点话长。”
出于记者的直觉,何妍敏锐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是个很长的故事。于是,先将父母拉到椅子上坐下,才对站在饭厅中央的寸头青年道:“那你就慢慢说吧。”
戴誉将自己与何大夫认识的经过详细说了,并强调:“我当时只想着做好事不留名了,何大夫一直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就随口编了一个。可是,那时谁能想到她会是夏露的妈妈呢!”
外婆听了他帮助自己女儿的经过后,神色和煦很多,但还是指出问题核心:“既然你不是故意骗她的,之后说清楚自己叫什么名字就好了,为什么还让她一直误会你是雷同志?”
这就很说不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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