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行见容穆着急忙慌的站起身,像是屁股后面有狼狗追一样,一跳三步远的就跑出了门。
他连忙跟着起来,怜玉也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模样。
江蕴行提高声音道:“殿下!冬日根基脆弱,万不可跑跳激起血脉动荡!”
容穆掀开车帘:“知道了知道了!怜玉!快上车,回宫了!”
怜玉:“喔喔!”
他速度比容穆还要快,几乎是窜进了马车中,容穆少有这种急的火烧眉头的时候,怜玉不敢耽搁,连忙招呼阿风挥动马鞭。
容穆胡乱抹了抹嘴边的麦烧渣子,又吞下了马车中常备的一杯露水,这才出声道:“阿风!赶快点!”
阿风连忙:“知道了殿下!您坐稳——”
容穆恨不得直接飞回去,怜玉在一旁替他掩着窗风道:“主人,是不是碧绛雪在召唤您??”
容穆:“是它就好了!”
他现在宁愿面对一代二代好好商讨一下事业!都不想和商辞昼这个恋爱脑一起讨论什么姿势最舒服!
怜玉还是个孩子,容穆憋着不和他多说,十个手指头差点要在膝盖上点出残影。
阿风的速度是挺快的,但到底雪天路滑不比往日顺畅,今日回东宫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又多出来许多巡逻,每一个巡逻遇见他们的车子都要盘问一下。
以往就算容穆这个时间出来,也绝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他暗戳戳的咬牙,深切怀疑这就是商辞昼的阳谋!
哪怕他戍时之前从医馆出来,遇上这么些个拦路的,回到东宫也要迟到了!
怜玉不解的又打发走一个巡夜小头领,回过头来就看见了容穆逐渐四大皆空的脸,给他吓了一跳。
“主人怎么了?可是喝了药身子不舒服?”
容穆轻飘飘道:“阎王叫我戍时归,绝不叫我早返程。”
满京都都是商辞昼的人,要堵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容穆小腿一翘干脆开摆。
商辞昼能把他怎么样?哈,搞的好像谁怕谁!
怜玉看着容穆不住的抖腿,还贴心的凑上前为他捏了捏。
东宫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挂牌的名字,谁都知道这太子府邸如今和皇宫并为了一体,紫垣殿俨然成了一个华丽的摆设,皇帝每天路过那里停都不停一下。
马车行到宫门前的时候已经黑的不见手指了,冬天的夜又冷又深,容穆搓着手指跳下马车,直接叫守在一旁的怜玉回去休息了,他自个儿反倒有一种死花不怕开水烫的感觉,反正已经迟了,干脆慢悠悠的抄着手往回溜达。
一路上没见几个人,偶尔几个下人也都远远的避开他,容穆也不在意,商辞昼就是个醋罐子,还是个上了头真会杀人的大醋精,这东宫的人看见皇帝或许要缺心眼,但是看见他恨不得将眼睛挂在头顶上来避让。
路过玉湖,容穆还顺便关照了一下玉湖的莲花,这里的花差不多都已经枯完了,季节轮回,是倾尽多少灵力都扭转不回来的规则。
容穆瞧着夜色中的玉湖,不是第一次觉得这湖长的眼熟,以前只以为是自己没有想起来,但如今记忆齐全,还是对它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熟悉感。
他看了眼湖底的淤泥与挤挤挨挨的小鱼苗们,终于走到了亭枝阙的大门。
和很多现代男人走到家门前先在车中点一根烟抑郁一样,容穆也抄着手在门口叹了一会气,又生怕再这么待下去引来商辞昼的暗卫,这才磕磕绊绊的半推开亭枝阙的大门。
里头好像没有掌灯,楼上也没有动静,好像商辞昼并不在这里。
容穆转悠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又听见不远处传来琵琶的声音,他耳尖一动,循声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郎喜。
郎喜手中拿着一件白色中衣,正急匆匆的往旁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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