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笑容明朗大方,眼中也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慈爱,便放下心来,微笑答道:“我叫萧玖月,这些日子多谢萧老爷的收留关照我才能养好伤,还有您一直对小朗照顾有加,我们姐弟俩都是感激不尽。”
“别别……”萧老爷笑着挥挥手,让我和南宫离坐下,他自己也坐回原位,拉过小朗疼爱的拍拍他的手,转脸对我说道:“姑娘也应该知道了,老夫没有子息,连女儿都是过继过来的。可如今是老天垂怜,让老夫得了这么一个乖巧聪明的儿子,自然是多疼爱些的。”
“小朗今天来找老夫,说他本就和你一块生活数年,姐弟之情难分,何况你如今重伤失忆,也记不起是否还有其他依靠,他更不想你再流落在外和他分离,所以便想让你留在萧府。我听小朗说过些你教他的处世、经商之道,想来你也是个聪明灵秀的女子,今日一见的确是惹人欢喜,你和小朗都是苦命的孩子,不如老夫也认了你做女儿,以后就留在萧府里生活,你看如何?”
“这……萧老爷,我受之有愧……”对于萧老爷这突然的安排,我有些意外,虽然正好解决了我的去向问题,可我始终是个外人,一直留在这萧府里白吃白喝,我怎么住的安心。
“怎么会,老夫若认了你做女儿,你就是这萧府里的小姐,有什么愧的?你也是聪明人,说实话,我是舍不得小朗,他又舍不得你,我看到你也的确觉得喜欢,我那夫人常年清静,二丫头又耐不下性子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或许你不时陪夫人说说话解个乏也是好的。”
“那……我就谢谢萧老爷了。”我见他说得这么直白,倒也不好推脱了,想想自己也是无处可去,留下来陪陪小朗也是不错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以前的事想起来了,到时再作打算也行,便答应了下来。
“哈哈,好……嗯,既然你是小朗的姐姐,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萧家的大小姐了,我会吩咐人尽快帮你清理出一处院子,你自己去挑也行,看中哪里就说,不需要客气。还有这个称呼,以后不该再叫萧老爷了吧……”
“爹!”
萧老爷话还没说完,一个娇小身影便闪了进来,正是那个二小姐。她满面不悦的冲到萧老爷面前,扯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的开始撒娇——
“爹,为什么认这来路不明的人做女儿,还让她做大小姐,她明明就和我差不多大,凭什么?爹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怎么这样……”
二小姐发起飚来谁也不顾,只扯着嗓子和萧老爷嚷,让我、小朗和南宫离都很是难堪。萧老爷见她进来时脸上已经是晴转多云,被她这么一嚷嚷更是没了好脸色,扯回自己衣袖怒斥道——
“好了!吵吵嚷嚷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什么来路不明,小朗既是爹的养子,怎么就不能认他的姐姐做女儿?你总叫小朗做哥哥,那让他姐姐做你的姐姐还委屈了你不成?仗着我宠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有你这么当着客人的面说话的吗?前阵子那事还没计较清楚你竟还不知错,非要我关你禁闭罚你才收敛是不是?”
萧老爷这一通责骂下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温和慈爱,满满的火药味,也不知前阵子这二小姐犯了什么事,萧老爷的火气似乎更多是在这上面。我们在一旁看得尴尬,却也不好出言维护,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那二小姐被骂了之后也蔫了,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也不敢再多说,一跺脚转身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还气鼓鼓的看了我一眼,顿时让我觉得六月飞雪,无可奈何。
“唉,这丫头小时候被我宠惯了,如今大了也不懂得节制,让你们看笑话了。”萧老爷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看我和南宫离,语气抱歉,“如今你既也是她姐姐,就帮忙也管教管教,老夫常在外面忙生意,对她也疏于教管,你不必客气,该说该罚的不要心软,不然她嫁了人也是会闯祸,像前日……”
萧老爷抱怨似的说着,看看南宫离在便也不再说下去,转而笑道:“对了,二丫头单名就一个瑶字,萧瑶,平日里我和小朗都唤她二丫头或者瑶儿,你也这么叫她吧,她虽然被宠坏心还是好的,对你也只是一时不习惯,胡乱发了脾气,时间长了她就会接受了的……”
萧老爷还在说着,我却不由得皱了眉,没再留意他后面的话,脑子里又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被心里隐约的沉重感压抑了下去——瑶儿,这个称呼好熟悉,比小朗南宫离他们告诉我的其它名字都更加熟悉亲切,更加让我心绪翻涌……好像曾经有谁,这样叫过我,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而当我想到那个二小姐的名字,萧瑶,心里却又无端升起抵制和悲伤的情绪,让我觉得很是迷惑,想理清楚,后脑却又开始隐隐胀痛,生生打断我的思路。
“你怎么了?可是还不舒服?”回过神来,却是萧老爷在问我,眼中有些担心,再看南宫离已经扶住我,关切之情溢满脸庞,小朗也走过来,脸色紧张。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退了一步笑道——
“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有些头疼,好像要想起什么,结果又没想起来,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呵呵,没事就好。”萧老爷又爽朗笑道,“你伤才好,别累着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改日舒服了就让小朗陪你四处转转选处合意的院子,再去看看夫人,她就是你以后的娘了,你们也好好聊聊。我平日不在家,府里事务都是邓管家在打理,你有需要就去找他,我会派人告知府里各人,你以后就把萧府当作自己的家,安心住下。”
我又谢了一次萧老爷,虽然觉得别扭,还是跟着小朗一样叫了他萧爹爹,看他似乎是有事将要要出去的样子,我们便都退了出来。
“若瑶,你刚才是要想起什么?还能记起来吗?”在回去的路上,南宫离试探地问道,据他说我刚才脸色刷的一下苍白,看他样子也是很担心。
“是刚才萧老爷说起二小姐的名字时,那个瑶儿的称呼,我觉得很熟悉,好像以前有人这么叫我,可脑子里一闪什么也抓不到,还是想不起来。”
我坦白回答,却看到南宫离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神色变得黯然,略低了头好像是在思考,却没再说话。我觉得好奇,便追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这样叫我的呢,能不能告诉我?”
“是……”南宫离见我这么问似乎是有些无措,不像平日那样淡定,迎上他的目光又觉得他好像是在犹豫,在抉择。过了一会儿他才别开视线淡淡说道:“应该是祁慕萧,我听过他这样叫你,他是……也是你的朋友,不过他现在不在熹国。”
也是我的朋友……祁慕萧……我默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极为熟悉,但心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清的感觉。瑶儿这么亲密的称呼,大概那个人是和我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敌意?
时间一晃又过了好几日,我身上的伤感觉已经完全康复了,行走活动都没有异常,也从原来暂住的房间搬到了我自己挑的新院落里。院子像是四合院的结构,我住的那间正室恰好临着萧府花园里的荷塘,湖水清澈碧莲依依,正在花期的荷花朵朵盛放,起风时,连屋子里都萦绕着清雅荷香,环境优美清幽。
南宫离和小朗还是每天都过来看我,陪我聊天,或者和我说些我以前的经历,希望我能想起什么,不过暂时还是没有成效。南宫离说大概是因为我后脑的淤血还是没有完全消退,便仍旧不让我到处过多走动,定时送来活血化淤的药丸。我虽然不想吃药,却也不好驳他一片好意,只好乖乖的遵照医嘱。
萧老爷的夫人小朗陪我去见过了,是一位生性淡泊信奉佛教的中年妇人。知道我是小朗的姐姐和萧老爷认我做女儿,她对我也还很亲切,温言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得知我受伤失忆后,她更是怜惜,只让我把萧府当作自己的家,把她当作娘亲。见这位夫人如此宽厚和蔼,我自然是心里高兴,但她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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