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烟似乎有些紧张,一手扶住我脸上的手帕一手掀开我的被子服侍我起身。我闭着眼无奈不已,不就是哭肿了眼睛吗,至于紧张成这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二级伤残了呢……
扶我在椅子上坐好,麝烟拿走我脸上的手帕,仍不让我睁开眼,走到一旁打水洗手帕。我坐着有些无聊,便朝着麝烟的方向说话——
“麝烟姐姐,我没事。不过是哭肿了眼睛,你不要这么紧张嘛,这肿一会儿就消了的。”
麝烟没说话,水声又响了一会儿停下后她才走到我面前,一边轻轻的帮我擦脸,一边柔声说道——
“王妃不知道,昨晚您睡着了以后王爷又来过了,奴婢没拦住,王爷见您是哭着睡着时脸都黑了,到屋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奴婢从没见王爷在府里这样生气的,好吓人呢。”
又用干毛巾拭掉我脸上的水,麝烟好像声音带笑——
“今天大清早王爷就叫御医熬了药,带过来让奴婢给王妃敷眼睛去肿。虽说本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可王爷这么紧张王妃,我们做奴婢的当然是不能怠慢了。”
听着麝烟的话,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可嘴上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哪就这么娇贵了,眼睛肿了也要让御医熬药,太大材小用了。”在王府当御医还真是累,有病没病的都要找他熬药,就连哭肿眼睛都不放过……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王妃,可以睁开眼睛了。”麝烟帮我洗好脸,终于允许我睁开眼睛。
这敷了药和没敷果然是不一样啊……我睁大了眼睛视线滴溜溜地在屋里乱转。本来还以为会是又干又涩只能睁开一条缝,却没想到除了眼睛还有些轻微红肿酸胀外,完全没有其他难受的感觉,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王爷对王妃也是真心,王妃何苦……”麝烟拿着梳子走过来,似乎是想起我还心系他人,忍不住想开口劝我。
“麝烟姐姐,我今天就不梳发髻了行吗,反正是在府里,昨天那个发髻扯得我头发现在都还疼呢。”我见她开口急忙转移话题。
麝烟一句话被我堵住没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拢起我的头发慢慢梳着,屋里陷入一片沉默。
“王妃,梳好了……真的就这样出去见王爷吗?”麝烟看着我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皱着眉犹豫道。
“嗯,没什么吧,这样就很好啊。”
披头散发对我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实在想不通这些古人为什么都喜欢把头发梳得紧巴巴的,还要抹一层厚厚的头油,又腻又闷,太不利于头发自然生长了。我把头发别到耳后,看了看镜子,起身走出房门。
暮春早上的阳光很好,明媚灿烂地一大片洒到身上,却又没有一丝炎热。清晨凉爽的风迎面吹过,摇动张满新绿的枝叶,带来阵阵清新的草木香味。
深呼吸一口气,我眯起眼睛望过去,只见尉迟尹正坐在院子里品茶。他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天青外袍,乌发随意地束起,没有其他多余的修饰,悠闲平淡的样子和国宴上艳光四射的王爷形象截然不同。不过……还是挺迷人的……
见我走过去,尉迟尹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有些惊讶——
“不是说梳洗好了让人叫我吗……嗯?你的头发……?”
我走到石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总在屋里呆着没意思,出来透透气……头发嘛,不想梳了呗,昨晚上被扯疼了,让它散一会儿。”
尉迟尹闻言也坐下,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神情有些郁郁,我想起刚才麝烟和我说的话,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我不开心是有其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你不需要这样。”
话音刚落,尉迟尹黯淡的眼神里又燃起希望的亮光,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避开他的视线,往桌面上一瞥,看到尉迟尹放在手边的一个锦盒,忍不住开口问——
“那个盒子装的是什么东西?” 尉迟尹通常不会把与我无关的东西带到我这里来,那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给我的吗?
“哦,昨晚你走后泽国的使臣让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你。赫连漠云说要亲自交到你手上才能打开……其实应该是给他妹妹的吧,赫连丞相也有东西带过来,不过是些首饰衣服,我看着也不急给你,就把这个先拿过来了。”
听到漠云的名字我心里一抽,心跳又开始有些加速。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刻意逃避这个名字,可现在尉迟尹提起,我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丞相府那晚的经历,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害怕。
“若儿?在想什么呢?”
尉迟尹关切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我看到尉迟尹已经把盒子推过来,就放在我面前。
“没什么,想起些其他的事。”
我定了定神,拿起那个不大的锦盒。锦盒外观很精致,每个面都绣着精美绝伦的花卉龙凤,盒边还镶着一条丝绸金边,延伸到盒盖开口处结了一个繁复的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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