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想了想,道:“也是。”
复又道:“反正近,不带也没什么。”
明慈好气又好笑,道:“难道你真想住我哪里?”
明湛无辜地道:“不行么?我以往不是常常在你哪儿睡?”
明慈背过身,道:“不行。那不一样。”
明湛明知故问,缠着她问个不停:“怎么不一样?有哪里不一样?”
二人正开着玩笑,花了却很不爽了。她一个人在氅毯上坐了一会儿,摸着身下的毯子,道:“我要把这个换掉。睡不惯。”
明慈冷不丁地道:“你不是睡过吗?”
“……”
明湛笑着瞪了明慈一眼,道:“人家都是换了毯子的。哦,花了,我让慈妹给你找一床新的。现在不比往日了,你也别太在意。”
言罢,也不再看花了的反应,收拾了东西,推着明慈一起出了门,兴冲冲地往她家帐篷去。结果被明慈一脚踹了出来,只好进了再隔壁李玄那里,放了东西。又钻到了明慈那里。
明慈正收拾出一床新的毛毯,听到动静,便头也不回地道:“没有别的要换了吧。”
明湛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你一点都不问?”
明慈没在意,道:“问什么?”
“花了可是跟我回来了。以后她就是我的女人。”
明慈道:“哦,你是让我叫她大嫂?你不怕黎赤图砍了你?”
明湛坐在她的小床上,笑道:“罢,我怎么能指望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人。不过话还是得说的。慈妹,她的脾气不好,你日后不要跟她计较。也难免有逢场作戏的事情,你若是看到了,也不用往心里去。”
她道:“哦。”
“……”明湛莫名地有些挫败,但只能付诸一笑。
解了职是什么意思?就是没有职位,没有战事,没有俸禄,没有事做。相反明慈忙得不得了,几乎是天天都早出晚归,她又不准明湛留宿,所以往往一天下来也见不得几次面。
开春正是战事紧急的时候,一个战士,困在帐篷里无事可做,无疑是一种耻辱。
这也是牧场很忙的时候,要接羔,庞大的清点规划。待产羔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明慈果断掐断了生产的继续。然后在根据庞大的数量推算,划出了战场的供给。这等于给了军部一个信,就这么多,你们看着要,只要不挥霍,是不会不够的。大将诸海,对这种方式非常认同。
这天,忙到夜里回帐,方掀开帘子,突然闻到淡淡的酒气。她一怔,低声道:“哥?”
果然是明湛,他坐在地上。明慈去点灯的时候,就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他的口齿倒还是很清晰,笑道:“今天黎赤图来过,陪他喝了点。”
明慈把帘子拉好,给他倒了一杯水,跪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其实他被放下山也好,虽然已经没有王权,但也不用老是被老狼主牵制,可以自由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喝了点水,道:“是啊,自己的势力。也挺好的。”
明慈看了他一会儿,认出他面上的情绪,那是颓靡,失落。在他的兄弟都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他背着黑锅闲在家里。明慈知道,按合罕的制度,他以前的功勋都被清零了,真的有重返战场的机会,又要从头开始。
她低声道:“黎赤图怎么说?”
明湛笑了一声,道:“他说他把我当自己人,让我熬一熬,等他登上王位。”
顿时明慈心里就很不舒服。黎赤图还真没把他当外人,会对他说这种话。但同时也表明了,他是把明湛当成属下,半点也不感激,只认为这滴水之恩以后自己可以涌泉相报的。而明湛把他当兄弟。难怪他这样郁闷。
他伸了手出来,明慈也没有拒绝,被他拉着倒了下去,靠在他胸口上。明湛低声道:“慈妹。”
“嗯。”
明慈想了一会儿,反而自己越来越不爽,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道:“你若是不开心就别想了。”
他笑了一声,道:“哦,没事。我也想过,当时也不能就这么让黎赤图被处死。”
他好像很累了,微微偏过头,嘴唇不经意那般,贴在了她额头上。明慈僵住,过了一会儿,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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