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那会总躲着他,杨轲医人的本事没取到经,阴差阳错之下,躲人的手段倒学了不少。以前钟景动动指头就能将他给绑了,这一回他一溜,短短时日王爷派出的人竟愣是没能揪住他。
杨轲自作多情的想,为人医者,能躲能跑也是极为重要的,这也许正是神医特意教会他的东西吧。
神医用心良苦啊……
不过杨轲这方确实有效,纪初苓用下来症状改善了许多,拼出的几方食谱也很利口。
几日用下来,纪初苓总算不会再将吃进肚子的全给吐了。大抵是小的也饱上了,肚子也终消停了好些。
不过她整日居在府中,大概不知她的一点动静,还能够牵动着朝堂上下。
自她不适时起,摄政王就总是三天两头的告假。大多时候只上个朝,一退朝就没有人影了。
大臣们每日上朝时遇见,第一句从互问今日有何要事,变成了问今日摄政王来上朝了没?
若是没来,就齐齐摇头叹个气。
因为从小皇帝登基到现在,他们都已渐渐习惯了遇事问一问摄政王的主意。
但凡朝上有何疑难杂症,得摄政王一两句点拨,帮着顺理顺理,这难题也就顺畅多了。只要别跟摄政王对着干,别跟皇上百姓对着干,摄政王便不会跟你对着干。
所以摄政王来上朝,他们自然也就轻松。可这摄政王没来吧,就令人头疼了。且小皇上好问,摄政王若在,陛下就问他。摄政王不在,他就问诸大臣。
每日光应对皇帝的疑问,都能让人揪掉一撮头发,甚是心累啊!
所以这日众臣赶去上朝,一问摄政王来了没,就有人指了指前头。一瞧见谢远琮的身影,个个就全眉开眼笑的,赶着上去问安。
见谢远琮神色好,个个也都心知肚明了——看来王妃是好多了。
大伙如此舒坦地过了几日后,一日上朝跟谢远琮打招呼时,却发现他脸色不善。皆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爷第二日就告假了,朝堂哀嚎一片,王妃又如何了啊?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纪初苓一上一下的。
纪初苓自然不知道,她怀子中的一点动静,外头都连蒙带猜的摸得清透。
她正烦着心。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东西吃下了,也不怎么干呕了,心里却不知怎得常觉难受,似有根弦被扯住了。
弦绷得紧,还总不留神被拨到,一动就燥闷,一闷就想哭。大事小事都如此,仿佛这神思和情绪都不是自己的了,变得愈发难以掌控。
谢远琮觉得这似是比之前那出更为麻烦。苓苓一言不合就掉泪。
最初那夜他正抱着她睡,半夜被苓苓推醒,说要吃肉。他当日累极,正睡着呢,半睡半醒间,她说前两句时没怎么留意。
没想纪初苓突然就瞪着他哭了。震得他一个激灵,立马起身吩咐人去做荤菜来。好不容易将泪哄回去了,肉也来了,纪初苓盯着瞧了两眼,又嫌没胃口不要吃了,哼哼唧唧自顾躺下睡了。
自此她便总是情绪易波动,想到什么便要什么,慢上两步就盈泪。问了太医杨轲,说是女子怀子确是容易如此,心绪不稳以关怀为上。
于是谢远琮干脆告了个长假,每日陪在纪初苓身边三步不离。就算知是怀孕的缘故,还是一见她眼泪就心慌。
纪初苓心里觉着给他添了麻烦,可又控制不了,全是肚子里头这个闹的!
她想,如此闹腾难伺候的主,大概是个儿子吧。如果是个女儿,将来岂不是要比萦姐姐还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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