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苓略略一算,谢远琮应是长她五岁的,同别的朝臣相比还甚是年轻。
但其实品阶也好,御史台也好,都不算什么。谢小侯爷后来真正令人闻风色变的地方在于他手里掌着镇槐门。
镇槐门具体如何她不知,也就是前世听墙角时偶然听到过几回。似乎是皇上暗中亲自设置,只听圣令,神秘又隐蔽,算是亲卫一般,可行事更果狠。
想起前世种种,她对龙座上那人实在没有半分好感。虽然被救那晚,她觉着谢远琮同听闻的那人有些出入。但一想到他今后为了权势甘愿成为皇帝一把指哪砍哪的长刃,纪初苓心情便有些复杂。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个人是如何都没法与之抗衡的。
“爹。”她撒娇般地哼了哼,挽着父亲的胳膊往他身上靠去。
纪承海发现女儿仿佛比以前更粘他些,他低头看去,却看见丫头嘴巴撅得能挂下帘子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纪初苓道:“爹,咋们以后不跟大伯他们玩了好不好?”
她的能力有限,如若以后尽力了也拦不住大房作死,去往谢远琮刀口上撞,她要做的至少得把二房保下来。
重活回来,她只想好好过她的小日子,才不替大房垫背。
纪承海听了微愣,为何会突然这么说?再看纪初苓,小脸上眉头拧在一块,就像写了四个大字,我很委屈。
“阿苓这是被谁欺负了?”
纪初苓重重点头:“他们说大哥坏话,也说阿苓坏话。他们偷偷说的,但是都被我听到了。他们都假惺惺的,不要跟他们玩!”
他知道府内对郴儿的非议,也知道大房那边对女儿有所嫉妒。可他却忘了女儿虽小,也是听得到感受得到的。
他虽也敬重大哥,但他知道大哥心里是瞧不上二房的,这也只能怪他没本事,做不了什么出息的大事。纪承海一想,觉得女儿说的也是,既然互相不喜少来往也不会有坏处。
他好声哄道:“好,既然阿苓不喜欢,那咱就不与他们玩。”
……
琳琅院中是一派幽静平和,然而大房那边,此时却已经闹翻了天。
贾氏一双眼已肿成了桃子一般,手里头一张帕子一张帕子地换着抹泪。
一整日耳边都是贾氏的哭声,纪凌锋被哭得心烦,受不了吼道:“你够了,别再哭了!”
贾氏被吼得一怔,一串泪珠挂下都忘了擦。她发木似地盯着纪凌锋半晌,才找回言语,哽咽着道:“我哭怎么了?父亲突然对睿儿动那么重的家法你拦不住?什么事好好说不成?那是我儿啊!眼下成那副样子,大夫说他怕是几月都下不了地。你还是不是人爹,你是不是!你还吼我哭!”
贾氏又哭又怒,说着起身不管不顾就推搡起纪凌锋来。
贾氏在大爷跟前哪曾有过这种举动?今日全然因为儿子,有些失了理智。
这事在纪凌锋心里梗了一天,本就郁怒,贾氏还又哭又闹,全无样子地冲他拍打。
他心头一火,蓦地伸手将人一推。
“你给我闭嘴,那是他活该!”
贾氏没站稳,猛地被一推摔开在地,一时傻眼,连哭都忘了。
纪凌锋下意识想去拉,可看到贾氏那张哭花得不象样的脸就来气,冷着张脸哼道:“你这个当娘的对他不加管教,任他闯祸惹事。难道要等着他闯出更大的祸事把卫国公府都牵连进去吗?”
这是什么话?这是嫌她不会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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