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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孰人执棋四24（第1页）

细看之下，这支军队正是先前在密林当中被文子等人甩开的吕不韦一行。

其中吕不韦得意洋洋，乃坐于一头青牛上放言大喊：“墨学诸公，我见熏木烟柱渐少，乃知饭食已好，诸公也欲与我共坐而食耶？”

疯牛见状大急，已是自绳梯上翻身而下，慌忙向鸦与秦人奔去。文子则是勒令剩余诸人死守大舟，自与公孙领数名齐墨紧据江岸，执兵而待。

那边厢鸦与诸伤员、齐墨、秦人，本已依稀见得大舟上数人招手，心道只待乘舟而去，至于江水下游六十余里处，即可寻得江湾停靠，直抵昭关，不胜欣喜。

然而行不多步，忽又见到舟上众人慌乱，有人焦躁蹦跳，更有一壮身者当为牛夫子，自船上翻身而下，快速奔来。

其人当下心知不妙，乃是请蒿里飞翻上一株高树四处查看，自己急往戎芷与秦女处奔来，却是又拉上了田梁。

未待与三人交谈，便见得前方树上蒿里飞直似倒栽着下来，手脚并用般往自己这边赶来。

“鸦兄弟，事急也！有大股楚人，披坚执锐来了！”

诸人闻言色变，那戎芷倒也无多言语，只是问道：“景氏耶？哨骑耶？”

言毕又想到公主与自己言语，情知应是景氏私卒，犹自皱眉。

何曾想蒿里飞于树冠上瞧得更为清楚，骤言道：“西边那一支离得近的乃是景氏私卒，卬等背后还出来一支兵马，有个两三里路，依稀是那哨骑！”

众人乃是心下一沉，自知凶险异常，却不妨碍鸦突然请言。

“戎芷先生，田梁先生，今已凶险万分，还望长者听我一言。”这黑小子仍是拱手，语速却极快。“若是吕氏领那步卒，我等尚可向东逃窜。现骑兵已至，唯有拼死往那大舟上求生。此间距离不过两里，我等需全力遮护，尽量教更多人离开。”

田梁闻言叹息一声，与公主拱了拱手，叹言道：“今时当是老夫所说的一展所能之际了，我自当与众弟子拔橹抗敌，遮护行列西侧，还望贵人将此处要害托付与我。”

未待公主答话，其人又看向鸦，只是垂目而言：“别墨小子，老夫不论你去开路也好，断后也罢，若得靠近舟船，你尽力将我门下弟子护送上去，做得到么？”

见鸦点头拱手，其人也不再多言，乃是挺直身躯，呼喊门下剩余弟子一十三人，尽起巨橹，排列而行。

秦人贵女本是欲与田梁说些什么，但戎芷轻轻拽手，止住了这小女子言语。

“贵女勿要承诺些什么，反倒侮辱了田先生。”

其人言毕，自是吆喝众人紧攒而行，加快步履。

鸦拽上蒿里飞，快步行至队伍前方，自为开路。其人身后一片寂静，唯有前方江水拍岸、西南鸟雀惊飞。

待行得半里有余，西面景氏私兵已然依稀看得，却是直做一股，正向大舟与鸦等一席人中穿插而来。

疯牛步程更快，已是奔得一里有余，眼见便要接上秦人队伍前头。而那吕不韦手搭望棚，瞧得前方壮汉，乃是嗤笑而言。

“且让弓卒发一阵箭矢，招呼下当日擒我的那个蠢汉。”

军阵闻令而变，前排步卒依次退往两侧，露出当中百十员弓卒，张弓搭箭。其中校尉当先发箭，见得正在疯牛脚后，乃一声令下，便是带着刺耳蜂鸣的大丛箭矢当头抛来。

疯牛正见得军阵中开，情知事坏，当下使出全身力气，往前方奔去，便听得飞箭入土之声就在身后，不由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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