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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孰人执棋四24（第2页）

“贼军卒，竟如此之准。”

其人乃是使出毕生所学，向东腾跃开来，虽不及文子公孙，仍得一跨二十余步。其后甩开背后樵斧，抡圆了拨挡开来，直打得身前杂草盘旋、石屑纷飞。

幸得方才一跨避开了大丛弓箭，只余十数支箭矢打来，一一为其扫开。

疯牛刚得歇气，却见那校尉只是瞧了眼疯牛方位，再令弓卒前行，行程当中，还依稀喝令着抽簇、搭弓之语。

其人闻言心中大燥，乃是扎定脚下土壤，再行一次之前做法。但见得百十支弓箭抛向空中，嗡嗡中急坠而下，势若裂石。

疯牛终归再跃一步，依旧准备拿那樵斧格挡，未曾想那些弓卒竟是多奔了十步、硬用了十成力道，乃是照着腾跃后的疯牛头上射来。

这粗豪汉子眼见如此，正欲舞开大斧，耳边却听得“三哥躬身”之语，正是从善如流、慌忙弯下腰去。

一阵叮哆之声过后，疯牛遍摸了自家身子，方才看到正是蒿里飞身顶巨橹、弯腰皱脸来遮。及待其人欲拍打这瘦小汉子鼓励两句，竟是惊瞧得蒿里飞右臂乃被数支透橹箭矢钉了上去。

“三哥无碍，卬只伤了胳膊，待一阵取下去。”其人汗出如豆，兀自强撑来答。

不待二人言语，更有前阵张弓声响再起，蒿里飞闻声便要以左手再去撑扶那欲坠巨盾。疯牛如何好教此人再费一臂？见状自是伸手去撑，却不料斜下里窜出鸦来，携一盾牌盖于前橹其上，合力躬身来撑。

原是方才第一阵箭矢张弓之时，鸦与蒿里飞便自队伍中飞奔而来。待见得第二阵弓矢次第弯曲，二人与疯牛不过三十余步，唯使得鸦以全身力气、扛着大盾上的蒿里飞，助其人腾跃而来。

当得第三阵櫜鞬尽出，鸦终是奔过了此间路程，举盾而向。堪堪与二人挡住了坚锐坠雨。

吕不韦远见得三人腾跃奔跑、三阵齐射未立寸功，全无半点恼怒，只在青牛上微笑下令，乃让弓卒休息、步卒举兵向前。

其人更是招来弓卒校尉，赏赐金银无算。

“文二哥，那吕氏子已是引兵并向贵人而去，我等还需在此等待吗？”铜臂膀本是水匪中顶能沉得住气的，此时站于舟舰之上，也伸直了脑袋，颤声来问文子。

此时文子与司马满、公孙等人立阵于江岸，亦是心乱如麻，直强作镇定，抬眼来看司马满与公孙。

“文子容禀，我等切不可擅离此处。”公孙允也不犹疑，诚恳来言。“今日退路唯此船而已，此时陈兵向前，或可解一时之危。但若为人所乘，截断江边归路，必为吕氏贼人衔上追杀，如何得脱？”

文子闻言思量，却是一旁司马满沉声来道：“公孙公子何其谬矣。我等在此死守，或可留得退路，但那吕氏贼兵若是截住秦人贵女与鸦壮士等人，我等在此还守得什么？不若救人为先！”

言罢自是拱手请令，欲与众人共去杀开通路。

文子本是想着独自北去，掩护秦人通路。却自知今日荆楚哨骑往那东北而去，必是在公孙允、越夫人等人当中出了奸细。若是公孙为间，前时众人聚拢在一起也还罢了，此时若他文子独自北去，公孙骤起发难，剩余人等如何压得住公孙武艺？说不得一刻之间，俱为所害。

见其人正在犹豫，公孙允心下了然。只是紧了身后狭剑包袱，拱手来言：“文子，牛先生既已往去援助，自是不好再教先生北去，以免此地薄弱。若是先生担忧秦人安危，我自去帮衬，文子自在此守卫舟船。”

言罢见文子颔首，乃提了一气，飞奔而去。

而待得公孙行至约莫一里处，终是见得两方人马缠斗于水泽之间。

其中齐墨诸人倒毙者已有十之二三，景氏私兵已然将众人围做一个口袋，只是未曾往里放箭而已。众人唯靠得齐墨盾阵支撑左右、疯牛与鸦冲杀在前，并做细细一线，方扯得这个口袋缓缓向着江边移动。

眼见如此，公孙允也是微叹一气，拔得四柄狭剑、使了卡子上下并做两只，长啸一声，圆舞满月、入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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