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硝烟散尽,似乎能看见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军旗碎片随着寒风飘荡,所有陆战队员都怔怔地看着象征自己不倒精神的军旗,顽强的意志的军旗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观察室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许久才记起放下望远镜,菲波少校不知是头皮发麻还是出于对那名舍身炸军旗的最后一名*士兵的敬意,摘掉了军帽,怔怔地发愣,周紧咬着嘴唇,但我难感觉到他的双腿在颤抖,或许有尿液再次渗出。
意志的失败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士兵的顽强精神使我军意志崩溃!以至于无力冲上并占领高地,但中国人亦无力向我们发动毁灭性的一击,熟悉*的周向菲波少校解释说,*军队没有飞机、坦克、重炮、火箭筒,甚至没有足够的食物,御寒的衣物和轻武器的弹药,只有小米加步枪和舍生取义的顽强意志,我们对此很是费解,尤其是小米加步枪,不知它与卡槟枪,毛瑟枪和M…1自动枪有何区别。
简易机场的争夺战以我军坚守而告终,当我们前去观察军情时,惊讶的发现*士兵的尸体无一不是向前仆卧着,战亡士兵衣着单薄甚至没有防寒靴,穿军棉装者并不多,周看后说*军官衣着单薄而士兵多有厚衣物,这令在场的所有人大为感慨。
天气极为恶劣寒冷,积雪将双方未及运走的士兵尸体掩埋,大地象起伏不平的海的白色波涛。
严寒和中国人的顽强击垮了我们的斗志,许多老兵指骂高级将领,说他们的无知和白痴将导致最精锐的海军陆战一师的覆灭,精于两栖作战一师的荣誉将埋葬在这严寒的山地中,甚至菲波少校在向上一级指挥官报告战情时也不住地唠叨:妈的!让我们海军陆战队干陆军的活儿,简直是让我们的屁股对准*的枪口!更多的新兵则是蜷缩在温暖的鸭绒睡袋中看着自己亲人的相片默默地哭泣,他们没人知道自己能否渡过漫长而恐惧的黑夜、有人不住地问:我还能看见明天的上帝吗?我说,但愿上帝能让我们看到明天!
战争仍在继续,十二月六日,柳潭里的主力部队陆续从中国人设置的地狱中逃回下碣隅里,并且有支特遣队以极大的代价冲入包围圈救缓我们,但情况并未好转,*士兵不停地向我们猛攻,我们在惊恐中等待着木柄手榴弹特有的爆炸声将我们从这煎熬中摆脱出来,但上帝确实站在我们一边,虽然*士兵极为勇猛,但极严寒的天气使他们的枪支不能击响。使他们僵直的身体无法灵活地避开我们的火网,他们伤亡巨大,但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只要*士兵拥有一个重炮营,那我们将尸横遍野!
但这场战争似乎是三方的战争,此刻,严寒的气候已成为主角,而敌我双方则在相互搏斗中被迫与它决斗,*在严寒中伤亡巨大,我们也无力在严寒中支撑,为了不被顽强的*消灭,我们必须向南逃回咸兴、兴南,但史密斯师长给我们的狼狈逃命加上一道冠免堂皇的命令:陆战队,向南进攻!菲波少校接到命令说,这简直是自欺欺人!我们向南进攻的最终目标是什么?难道是海上的我军舰吗?愚蠢之极的战略行为。
我和周无权搭乘运输伤员的飞机离去,只好紧跟着菲波少校,随着大部队向古土里进发,开始了我们的地狱之行,庞大的车队沿着山谷冒着周边中国人猛烈的狙击火力前行,道路被毁坏,走走停停,还不时得对付雪堆中突然跃出的高举着炸药包的*士兵,车队每前行一个轮长,就得付出一名陆战队员的生命。
地球末日般的战场上,枪声、炮声,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的啸声,使我们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样躲避中国人射来的弹雨,只知道尽快向南,向南,再向南,直至能看到蔚蓝的大海,那里有通向温暖的家的诺亚方舟。
周被派到前锋的坦克部队,因为他熟知*的战术,并且能从电台截听*指挥官的通话,从而能尽快引导部队冲出这火炼狱的死亡山谷,据说他精湛的分析和指挥以及对*的刻骨仇恨为前锋部队的突破起了关键作用。我的身份特殊且尚未完全康复,有幸被菲波少校安排到他们指挥车后的一辆半履带装甲运兵车中。
车队行到一个峡谷中时被迫停了下来,周围的枪声极为激烈,我旁边一个年轻士兵刚找开观测孔向外张望发生了什么事时,一颗子弹准确的从孔中钻入他的双眉中间,从后脑勺穿出,四散迸飞的鲜血和平共处脑浆溅到了我的眼中和脸上。
我轻轻地擦去红色白色的浆体,甚至去闻了闻它的味道,静静地看着车里几个年轻士兵手忙脚乱的惊慌心情,这突然间,我没有一丝恐惧,我知道我早已麻木神经对死亡的招唤已无所谓了,我轻轻地将观察孔合上,本能地拿起了死者怀中尚有体温的M—1自动枪。
车队在猛烈的开火,装甲车上的机枪吼叫着,震的耳朵发木,车后连续的巨烈的爆炸又使它彻底地无声息了,许久,我们才打开车门,看到侧边山脚下的雪地中躺着十几具*士兵和美军士兵的尸体,我们车后的一辆运兵车和一辆运输车被不爱惜生命的*士兵用炸药包炸毁,燃烧的车体残骸中依稀能辨出几具亡者的黑色肢体,散发着焦尸的恶臭,菲波少校在喊我,我不知他说些什么,只木然地接过递来的厚重的避弹衣。
我们被阻在这里很长时间了,没有战事再发生,前方的山谷中却是枪声大作,一片火光,军医乔治中尉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浑身血淋淋的,显然刚抢险救完伤员,我笑嘻嘻地冲我打着招呼:“詹,我新学了一手,保证治好你的性无能,你的玛莲可会受不住的噢,”他的笑使得我从死神的严肃中挤出一丝笑容回应,并抢过他嘴 上的雪茄骂道:“去死吧,你才性无能呢!”他打了我一拳,急急地走了,还回头一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真后悔,不该说这句不吉利的话!
天色快黑了,而我们还是呆在原地无法动弹,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在山谷中回响。
后面忽然枪声大作,同时能听见士兵们惊恐的乱喊声,一个上等兵站在车顶上观察了一阵,说可能是不远处的战地急救车被袭了,糟了,乔治不该出什么事吧,我一急,跳下车就往枪响的地方跑去,快到急救车时,一个士兵飞身将我压在雪地上,危险,他在我耳边大喊:狙击兵!*狙击兵!我们已经死了六个了!
我被士兵的身躯压得动弹不得,只好梗着脖子在雪地上大喊:乔治!听到了吗?乔治!你没事吧?!听到喊声,一个身影从雪地中撑起头来向我这边观望,恰巧这时远处落下一发炮弹,就在炮弹炸响的一霎间,我看见那身影的头盔下喷溅出红色的血花,撑起的头猛地扎进了雪中!
——我呆住了!
好厉害的狙击兵!听不见枪声,甚至看不见枪口的火光,那一定——一定是小士兵!那个英俊的中国小伙子,不!或许是圣女贞德般的女性,肯定还活着!一定就躲藏在不远处的某个雪堆中!
天哪!小士兵没有死,他还活着!
我猛然觉得自己异常激动,不能控制地流淌着热泪,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渐渐地我恢复了平静,恢复了理智,一个又一个喷溅着红白浆体的脸孔在我的眼前浮现,于是仇恨慢慢地在心中升腾凝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虽然热泪仍在不自主地流着。
将我紧紧摁在雪地的士兵在大声喊喝着:找出那个狙击兵准确的位置!各坦克炮手注意!火力覆盖前方九十码的地域!目标,左,黑岩!……
一个士兵猫着腰从我们前方向坦克跑去了,压着我的士兵一把没抓住他,便大喊:蠢货!别乱跑!你会是第八个!……话音未落,又一发炮弹在远处炸响,在震耳的狂响中,猫腰小跑的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着,脖子上的鲜血喷溅出很高。
前方八十码!……黑色岩石左方十五码!……周围不断传出士兵们判断方位的喊声,坦克开炮了,前方雪地被炸成一片火海,几分钟后,硝烟散尽,雪地已面目全非,黑色岩石被轰掉一半。
士兵从我身上爬起,慢慢地向前挪动,最后他喊道:伙计们,没事了!那狙击兵死了!我看见一条血腿,他妈的,还有一只脚在动……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他的话,刚爬起的我看见一点火光从岩石旁冒出,然后那士兵重重地再次将我压倒,他是第九个了,眉心处一个小血洞,沽沽淌着血,他的眼睛茫然的大睁着,死死的盯着我。
我看了一眼士兵,然后大喊:岩石后面!开炮!岩石后面!然后一股力量支撑着我将尸体推开,拿起了M—1自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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