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之:“今晚这三位女子就是妹妹所说的朋友?”
知秋:“嗯,我在钱塘县遇到她们的时候,赵盼儿是茶铺的掌柜娘子,她原先因负罪没入乐籍,可她没有自怨自艾,在籍时清清白白,脱籍后自力更生,她于茶艺一道颇为精通,东京无人能与之相比;那位年长的女子叫孙三娘,她为人爽快利落,没什么心眼儿,但善良确实实打实的善良,她的夫婿与人苟且却污蔑她善妒,强行休了她;年纪小的那个叫宋引章,江南第一琵琶,因其姐被人迫害,赵娘子便代为照顾她,脱籍无门被无耻之徒骗了,差点人财两空。”
晏瑾之:“妹妹说了这么多,想为她们讨回公道?”
知秋:“是也不是。如今这世道,女子地位低下,是为男子附属。女户只有无夫无子才可立,我想变一变这制度。”
晏瑾之:“你可得想好了,制度革新没这么容易。”
知秋:“早就想好了,不然我为何做这指挥使?我所谋划是为久远之计,我不急。”
晏瑾之觉得若她妹妹是男子,绝对不会止步指挥使一职。女子为官她的官职已然顶天,再高就会有人议论了。
晏瑾之:“需要哥哥的地方你尽管说。”
知秋:“其实也有一个想法,世家大族才有女学,我想开辟一家学院,不拘于男女,只要想学都可以进的学院。也不拘于学什么,君子六艺、茶道插花、杂学算术,有一行算一行,想学什么我们都可找人来教。”
晏瑾之眼前一亮,他妹妹的提议实在很好,但实行起来阻力也很大,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她哥自打听了她的想法,说回去帮她撰写一份详细的策论。
她让下人去请赵盼儿三人前来,知秋邀请她们入座,三人从前不知她的身份有些随意,现在知道了便有些拘谨。
知秋:“你们随意些就好,引章的事情我跟官家说过了,官家说若无作奸犯科,可申请供奉之职,若为官身,就不存在贱籍了,引章意下如何?”
宋引章:“我可以吗?”
知秋:“有何不可,教习琵琶,你这般风骨也确实可以教授别人。”
宋引章:“我做梦都想脱籍,之前姐姐说等欧阳姐夫高中就可以帮我脱籍了,在没有遇到大人之前,我就在想,万一欧阳姐夫没有考中或者欧阳姐夫不愿意为我说情怎么办?他们读书人都不愿和贱籍女子有瓜连的。周舍曾说他的舅舅是通判可以帮我,可被姐姐们识破了,我当时都觉得天塌了。脱籍无望,便毫无自由可言。”
知秋:“你的事情好解决,三娘的事情也很好解决,我也已经命人去了钱塘县,傅新贵如何待你的,他就得如何受到惩罚,还有凡私通者沉塘,我能为你争取到最大的就是和离,以后婚嫁自由。”
三娘:“多谢晏大人为民妇平怨!三娘感激不尽。我给晏大人磕几个头吧。”
说着就跪了下来,知秋连忙扶三娘起来,而后就听知秋说。
知秋:“唯独这欧阳旭得从长计议。”
知秋这话瞬间就引得赵盼儿心下一沉,但三娘跟宋引章都在开导她,晏大人应该是好处坏处都会讲明白的,宋引章觉得她那个脱籍这么难办的事情,晏大人也都给解决了,那姐姐的事情也一定可以的,她让赵盼儿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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