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除害。”他这话斩钉截铁地说出,那黑衣人听了,顿时立在当地,目光如炬,望着他良久良久都无言语。孟公子望着他的双眼,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从他那两眼中透出,但他胸怀坦荡,心觉自己这条命是他给救回,他此刻若再想取己性命,那也只得由他了。
又过得良久,黑衣人忽问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当真是落到了你的手里,你会怎么做?”孟公子想了一想,随便摇摇头,面有难色,淡淡地道:“日后的事,谁能料的准。”那黑衣人听了他这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声振叶动。倏然间,他笑声嘎然而止,但见他侧耳凝神,似在听远处动静。这时,孟公子也听出,在不远之处,有人细微的脚步声跟说话声传来。
黑衣人回过头来,向孟公子道:“心海他们一伙朝这来了,我走之后,他们自会照料于你,希望你身子早日康复。”说罢转身欲走,却忽然又回头来,说道:“那阵中机关厉害,想必你也已深深知晓,待你伤好之后,切不可再做此凶险之举。我去了!”说完,也不待孟公子回话,只将身一纵,便飞身上了那系着绳索的高高尖石之颠,身子在上一晃,便不见了身影。
孟公子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但他受伤甚重,又哪里站得起身来,当下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坐着不动,静待来人。过了一会,可闻脚步之声。他瞥眼看去,只见柳月儿、心海,还有心海的弟子,几个小和尚从一石壁后转了出来。他听柳月儿在叫唤自己,当下只得作声相应。心海、柳月儿一伙听他声音,便寻了过来,一见他盘膝坐在草地上不动,身上又有多处用黑布包裹着,尚见血迹,柳月儿不禁惊呼出声,花容失色,当先奔到他身前,连连相询原由。孟公子只得实话,只是他没有详述,而是简单地说出如何会中箭中伤,后被那黑衣人所救。柳月儿见他连坐着都甚显吃力,知他伤势厉害,又怕他会伤重不治,既是心疼,又有些慌乱,情急之下,不禁落下泪来。孟公子见眼中珍珠颗颗滑落,顺着她那俊俏的面颊急流而下,心中感动之极,不由得鼻尖也是一酸,后对她温言相慰良久,柳月儿这才止泪。
心海去替他察看了伤势,知道他受伤极轻,向他说道:“施主受伤不轻,此时实不宜让移动身子,以免牵动伤口。”说着向不远处一指,又道:“那边有个山洞,还是请施主到那洞中暂养身子,此是为当务之急。”
孟公子自见到心海之后,心中对他便是敬重无比,此时听他既如此说,虽然一心要先救阵中那宫主出来,这时却也不便拂他好意,再说,以他眼前的伤势来看,于救人出阵之事,也难再帮上什么忙了,只得点头答应。心海呵呵一笑,俯身便将他用两手托了起来。事出突然,意料之外,孟公子顿觉惶惶不安,他重伤之下,说话也无气力,只是连连请求心海将他放下,自道尚能自行。但心海慈眉善目,向他微笑着摇头,道:“施主不须如此客气,若再执意说要下地自行的话,老衲可要生气了。”言罢又是呵呵一笑,极是平易近人。孟公子见他如此说了,知好意难却,也就不敢再说下地自行的话了。
孟公子身在心海怀抱之中,只觉他步行甚速,却又极为平稳,丝毫不觉颠簸。柳月儿紧紧跟在边上,不出尺许距离,不时向孟公子相询伤势,神色关怀之极,孟公子都瞧中眼里。不一会,便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第一百零八章 水落石出
心海回头吩咐几个弟子跟一众小沙弥,在洞外相人候后,抱着孟公子与柳月儿径直入了山洞。只见这石洞甚是宽敞,上有一条天然大隙,斜着通到外面,日光正从此缝中照进,甚是明亮。可见洞中布置有序,一条长近丈许,宽近三尺的石板横在左边角落之上,上撒厚厚一层枯草,作为床用。石洞中心乃是一石制八仙桌,可瞧见桌身之上镌镂有形纹。石桌上尚放着一个长嘴瓷壶,两个瓷碗。石桌两旁,地面之上,各有一圆形石凳。柳月儿道:“这山洞好像有人住,此处家什物事除那两个碗跟一个水壶外,都是石制的。”说着,他伸手往那石桌上的长嘴瓷壶跟瓷碗一指。
心海近那石床之前,将孟公子轻轻放在石床上,回头向柳月儿微微一笑,道:“此洞便是守看五行八斗阵的那哑僧所宿之地,至于是何年何月有得此洞,老僧也是不知,记得自老衲小时起,这洞便已然存在了。后来听本派中有人说道,此洞就是百年前,建五行八斗阵的那位高僧在建阵之时,所宿之处。”微一停顿,又道:“本派祖制门规,此峰原本是本派门规所限禁之地,不允许寺中僧侣随意登得此峰。寺中有这门规,并非全因为藏经阁在此峰之上,一半原因倒是此峰之上有这么一个五行八斗阵之故。这阵之凶险诡秘,现在孟施主你是比旁人更清楚不过了,故而一般僧人,是不敢到此峰上来的。老衲平素便宿在藏经阁,那一日正自翻阅《金刚经》时,忽然之间,耳中隐隐约约似听到峰上方有人呼啸之声,但后来那啸声一隐而逝,就再也听不着了。老衲那时也不知是听错了,还是当真听到那声音,便上得峰来,在那五行八斗阵前凝听详看,最终却是一无所获。现在想来,可能是老衲年岁已高,当真是听错了。后来,老衲绕着那阵往回走,不觉间来到此处,那哑僧见是我,便邀我到此洞之中小坐,他在一旁相陪,倒水与我喝……”心海说到这里,指着那桌面上那壶跟碗,又道:“那水壶跟其中一碗是那哑僧平日所用,而那另外一碗,却是那日我来此处,哑僧从那儿……”说着又向右角落上一指,又接说道:“……那个位置拿出来,倒水给我饮用之碗。”他说到这里,想到那昨夜已然身死的哑僧,想到他死前的情景犹自历历在目,又想到如今同在此洞之人乃是孟、柳二人,再也不会是他了,不由得神色黯然,大有物是人非之感。
听到这里,孟公子心下也不禁恻然。忽觉胸中闷气上冲,不由得又咳一声,两手撑着石床,便要坐起。柳月儿忙近扶住,劝阻道:“你躺着别动对你的伤势有好处。”心海一敛心神,向孟公子微一点头,默许柳月儿的话。孟公子原本因身有奇异之毒之故,一直一来,脸色本就发白,后又因淌了不少血,面色更显苍白。他笑了一笑,说道:“不碍事的,我躺着反觉浑身难受,还是坐着稍感熨贴些。”柳月儿听他这话,手扶着他,埋怨道:“不碍事,不碍事,你每次管会说不碍事,不还是险些丧命在那阵中!”说着便将孟公子轻轻往下放。孟公子只得顺势躺下,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会过来找我的?”柳月儿道:“那时我被你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我便求心海大师为我解穴,可大师他不肯。”说着转头向心海瞧了一眼,神色微现一丝埋怨之意。孟公子挣扎着身子,又要坐起,柳月儿眼见,只得又去小心相扶,让他身子靠在石壁之上,双手依就不离他臂膀,却坐在那石床沿上相陪。 。 想看书来
第一百零九章 水落石出
孟公子向她笑道:“大师不愿给你解穴,那是顾虑你的安危。”柳月儿嘟嘴道:“我知道呀!可我就是……”心海呵呵一笑,接口道:“就是怪我,是不是?”柳月儿看着他,眨了眨眼,说道:“也不是,我怎敢怪大师您。”孟公子与心海却都已听明白了,她因心海不替她解穴,这才没能去劝阻孟公子入阵,近而使他受伤,其实在她心底,对心海多少还是有几分怪怨之意的。
孟公子与心海对望一眼,心中虽明,却都不去点破她心底之意,相视一笑。孟公子向她笑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会过来寻我的呢,难道你们那时便已经知道我身陷不测了么?”柳月儿道:“那也不是。那时我全身不能动,正生你的气呢,忽听得远处的那林中发出连绵不断怪声,却听心海大师叫了声:‘糟糕!孟施主有危险!’当时我听了,吓坏我了,一颗心突突乱跳,虽听得异响,却苦于我头颈转动不得,只得口中忙问大师缘故,大师他说,是那阵中的机关发射,有无数的东西像飞蝗一样飞射天空。我一想定是你不小心启动了机关才会这样,心中更急,当即便嚷着让大师给我解穴,大师终于给我解了穴道。我一能动,便向五行八斗阵急奔而去,却远远望见一个黑人从那林顶急掠过,转瞬间即逝,那时却不知那黑衣人是去救你的,我情急之下,也不细想,便要向那林子冲入,后来给大师他一把抓住了,不让我进林。”孟公子听到这里,眼望着她,柔情似水,说道:“还好那时大师拉住了你,不然此刻还活着的我,往后还哪里能见得着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你啊!”几分心悸,几分感动,不禁一叹。柳月儿也叹了口气,道:“是啊,那时我若当真直撞入阵中,早被那阵中机关射成箭耙子了。”
这时,心海说道:“那时我抓住月儿姑娘,不让她冲进林子时,她急得直哭,拼命要甩开我抓她的那手,无意中,还将我的手背上刮破了好长一道口子。”说着呵呵一笑,一抖袖口,露出枯瘪的右手来。孟公子一怔,呆望着心海那手,果见他手背之上一道一寸有余的伤痕,仍然带着血丝。柳月儿十分惊愕,忙起身去心海跟前察看,一时之间,愧色满面,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语意中已带几分慌张。心海却向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不打紧,我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伤。”又转头向着孟公子,说道:“单从月儿姑娘刮破我手背一事看来,她对你关切之心,不言而喻!”柳月儿听了这话,脸上不禁一红。孟公子向她瞧去,胸中热血沸腾,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情激荡之下,呼吸微急,牵动全身各处伤口,不由得又咳嗽起来。柳月儿慌恐,连道:“怎么了,怎么了……”趋步到那石床前,伸出柔荑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正想往他后背上轻拍时,却随即想到他身上重伤,便没敢拍下。
这回,孟公子连连咳了十数声,憋得他煞白的脸上泛起红潮,忽然啊的一声,又是吐出一大口血来。如此一来,柳月儿更是着急,吓得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心海忙近前,伸手搭他的脉搏,过了一会,方道:“施主脉搏跳动虽急,却也强劲,料来并无大碍,那便安心在此养伤吧,稍待,我会叫人送来疗伤药物,以供施主服用。”
孟公子暗抑激动之情,忍不住又咳了一声,说道:“多谢大师好意,只是在大师来前,那黑衣人已给我服了一颗药丸,说是以‘天山雪莲’展制而成。”心海放脱他的手膊,微吃一惊:“那人给你吃的是‘天山雪莲’制成的药物?”孟公子缓缓点头。心海吁了口气,说道:“那‘天山雪莲’乃人间珍品,世间极是罕见,世人称之为疗伤圣药,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效,施主若吃的真是这疗伤圣药,那便无虞了。” 。 想看书来
第一百一零章 水落石出
孟公子既已服下了天山雪莲这疗伤圣药,柳月儿与心海心下都宽慰许多。当下心海便辞了孟公子,带着随行僧众回到五行八斗阵入阵口处,静待乾坤大明宫众人回归,再决释人之策。柳月儿却留在那洞在相陪孟公子,照料于他。
二人在此洞中,孟公子将自己入阵后的所经所历,备细道出,不觉得一个时辰已过。孟公子心中有事,言语间,却不时可见他面有忧虑之色。柳月儿知他心意,待惊心动魄地听他说完后,跟他说了声,便独自去心海那里,要打探消息,好回来跟孟公子说知,以免他无谓焦虑。待她走后,孟公子一个人倚身石壁之上,但闻四下悄无声息,又觉十分无聊,心中只盼柳月儿能早些回来。
不一会,忽见柳月儿回来,问道:“怎样了,乾坤大明宫那些人可有回来的么?”柳月儿笑道:“眼前只回来七八人,这七八人每人都带着一个酸溜溜的儒者,那些儒者没说几句话,便带上‘之乎者也已焉哉’之类的字句,乾坤大明宫那七八人听了他们十分艰深晦涩的言语,却都喜上眉梢,当即便催促着那八个儒者入阵解题。嘿嘿,当时那场形你是没见到,你见了准会笑出声来的。”说着嘻嘻一笑。孟公子笑道:“乾坤大明宫中人,多数是只知打杀的草莽之辈,于文墨书章之事自是不甚通晓,他们救主心切,自是觉得从带回的那些人嘴巴里所说出的话,越是难解,便越好,这正说明带回来的人都是才学渊博之辈,但只是怕事实未必便如他们心中所想般。”说到这里,柳月儿又笑出声来,道:“你不知道,开始被带回来的那几人还有几分不乐之色,但后来一听叫他们来是对对子解难题的,当即便有两三人得意起来,自称道古今对子他们无不了然于胸。其中一儒者,见那三人口气甚大,便出了一个上联,让那三儒对出下联,就见那三人眼望四周想了一想,不一会,所对出的下联竟有十几个。乾坤大明宫那七八人听了,更是喜不自胜,都道宫主有救了。”孟公子听到这时,不由得眉头微皱,道:“似他们这样来对,无拘无限,自是不难,但那阵中的对子的下联句,却是死的,下联句的字眼都现了出来,让人以所现的密麻字中挑选,自汇成下联句,这方能破阵,这于他们随意来对,两者可不大相同,相比之下,阵中那对子,却难得多了。”柳月儿道:“他们既都是对对子的高手,戮力同心,我想要破那五行八斗阵,也未必便破不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此事了。”孟公子缓缓点头,说道:“希望是我多虑了。”柳月儿又道:“想必那七八个儒者此刻已被带去破阵去了,你且在这里稍待,我再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样了,看看是否救出人来么?”孟公子答应了,柳月儿当即又回到那五行八斗阵入口之处,察探实情。
这次竟去了好久,柳月儿方回到石洞之中,唉声叹气。孟公子见她如此,心中已料得七分,却不能断定,便来问柳月儿。柳月儿答道:“先是乾坤大明宫第一个人带着一个儒者,在你原先已开了阵口的地方入阵,不料在他们入阵不久,忽听得两声惨叫从林中传来,想来是他二人都已死在里面了。后来乾坤大明宫中的第二个人还是带着一个儒者,硬着头皮往阵中进,这次却无声无响了。没过多少时间,阵外已有人朝里叫唤,却不闻丁点应声,那时便不知道第二个入阵那两人生死如何了。后来乾坤大明宫余下六人将余下的六儒,或拽或拖,一股脑地全都强行迫入,不久便又传来阵阵惨叫声。看来,这救人出阵之事,也难得紧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百一一章 水落石出
孟公子叹道:“若是不难,我此刻又何需躺在这里养伤。要破那阵,难就难在一个出错,入阵之人,不是立即便被阵中机关所害,便是神智被迷,由心生念,再由念生欲,开始出现幻觉,最终不知不觉地死在迷幻之中。”当即又叫柳月儿去探探情形。此次约莫有一炷香的时分,柳月儿又回来了,俏面之上也现出忧愁之色。她叹了口气,向孟公子颦眉道:“乾坤大明宫众人已回来不少,有的带回一个儒者,有带回两个的,也有带回三个的,但一有人入那阵不久,阵外之人便可听到阵内传出数声惨叫。如此一来,便令人那些儒者们裹足不前了,一时之间,带回来的那些个儒者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谁还愿拿着身家性命,来去对这个要命对子。现在那个毒蜘蛛皮公也回来了,他情知五行八斗阵危险,但还是要入阵去。但他带回来的那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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