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
“你胡说什么!”杜青墨断喝道,只觉得透骨酸心,“你武功那么高强……才不会那么容易…,你不要说傻话。”
萧无慎倏然一笑,将整杯白酒灌入咽喉,那一股子热气也顺着喉管直接入了肚腹,暖融融的。
他顺手指了指窗外正从寒风中钻入饭馆的妇人:“她的名号你兴许听过,外人笑她‘活寡妇’。”
透过镂空窗棂,杜青墨正看得那妇人将兜帽摘了下来,露出盘着的发髻。一张略带风霜的脸,唇色被冻得发白,双手拘谨的缩在长袖里,慌张的左右张望。
萧无慎示意她看向另一个隔间,里面正匆匆忙忙走出一名男子,疾步到妇人面前,男子喃喃的唤了声,妇人低垂着头,咬得唇瓣都要出血来。
“他们原本是世上最亲密的夫妻,最后被逼得劳燕分飞。一个闹得家宅不宁,一个名声败坏只能半生孤苦,无法再嫁。”
杜青墨只觉得浑身没了一点力气,久久的望着那两人欲哭无泪的脸:“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分离?”
“因为妇人多年无子,被婆婆轰出了家门。”
桌上的菜由热到冷,只有那温着的酒散发着清香,一缕一缕的飘入了窗棂的那一头,在妇人那冰凉的发丝上纠缠着,合着男子的脉脉细语一点点飘散到了风中。
墙角的火炉中还烧着最后一块星星之火,外间无数的嬉笑不知何时远去,饭馆的客人也逐渐散尽,只徒留那一对夫妻在门口流连着。男子替妇人整理着衣摆,将帽沿的绒毛一点点贴紧她的脸颊,那滚烫的泪就顺着指尖滑入了掌心。
男子替她擦拭着,越拭泪就越多,逐渐汇集成了痛苦的溪流,一直在男子心里流淌着。
如果可以,男子情愿自己是一座山,让妻子围绕着自己川流不息;如果可以,妇人希望自己是一株草,深深的成长在山林里,哪怕经历了冬季也可以再一次重生,永不分离。
毋江的水被河灯照耀着,承载着无数痴男怨女的希望。它在沉默,又似乎在叙说。
远处那遥不可及的皇宫依然巍峨,星点光芒在黑夜里像是最明亮的珍珠,每亮着的一颗就承载着一位女子的痴妄。
“郡主与苍蒙的新王曾是旧识。那一年,苍蒙朝局混乱,身为长子却不得老王的宠爱,生生被弟弟们压着一头,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而过。那时,我朝边疆与苍蒙时起摩擦,不少的官宦子弟被送往军营磨练,郡主也就是在那时与重伤逃亡的新王相遇。”
萧无慎将点亮的橘色河灯交到杜青墨手中,烛光映照着他们的面颊,将明眸衬得更加清亮。
“赵王是个深谋远虑之人,当即就想法设法将对方留在了属地。郡主是个活跳的性子,没少欺压对方,一来二去就日久生了情。可这国与国之间,又哪里容得下儿女私情。苍蒙内乱,对方借了赵王几千精兵就要回去争夺王位,从此两人天各一方再无任何音讯。”
“可就如此的话,郡主并不会恨他。”
“是啊。”萧无慎深深吸了口气,将方才在饭馆就重新添加了炭火的手炉交给了杜青墨,顺势拨正了她发髻上歪着的发簪。
萧无慎的动作那么的自然,似乎在这几年做过了无数次一般。不管是独自带她出门,或是为她添酒夹菜,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显得那么坦坦荡荡,让你不能怀疑他对杜青墨的照拂,不能否定他这份用心背后的深情。
杜青墨半垂着头,耳际在悄然的红了遍。
灯越美,人亦娇。
他单手压着她半边肩膀,另一只手与她一起将河灯稳稳的放入水中,看着那载着小小愿望的花灯飘飘荡荡地游向天际。
“人们常说十年生死两茫茫,郡主是个大胆之人,两人相离三年之后,她就只身一人跑去了苍蒙,几度生死正巧撞见了对方纳新妾。郡主一怒之下拔剑相向,伤心欲绝下几乎与那人同归于尽,所幸被赵王派去的暗卫护送而回。从那之后,郡主只字不提苍蒙,更是将那人忘得一干二净。”
杜青墨思忖后道:“可就算如此,郡主也不愿他嫁,一直蹉跎至今。”
一个女子的一生到底能够承载多少份真情?又能够在昭华岁月里付出几份真爱?她们又能够承受几次背叛?
无人能够回答。
“老板娘被保护着,哪怕她并不知晓,可谁也不能说她的赌鬼夫君只是为了国而罔顾了家;被迫分离的夫妻相爱不能相守,可谁也不能说他们爱得不够深,付出得不够多;郡主与苍蒙之王,爱得太早,恨也恨得太早……”
未尽的话,萧无慎不说杜青墨也已知晓。
人生那么多不如意,世事无常,且顾当下。
“我不能忘记自己那逝去的妻儿,就好像你不能忘记你那夭折的孩子一样。在过去,他们是我们的全部,不能忘怀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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