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跟他吵架了吗?真是!“所以你爱她。”完全没有逻辑章法的推论看来并非没有效果。他看到好友听到他说的话后所起的反应。
而在说完这话的同时,腾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等他作何反应就转身走人,他认为他正需要时间去思考,不管是什么事都好,只不过“我没说错。”关上门前,他不忘落下十分有自信的笃定。
强迫锁在蓝眸的湿气终究是被逼了出来,将脸深深埋在双掌中,身体微微起伏不止。该死的,他在心里暗暗连咒了好几声。痛哭和恼怒交杂铺在心底,发酵成百般酸。他就不能有一次出错的记录吗?
“快躲起来!快一点……”
熟悉的童稚声一举将她拉回童年,那是“这里!快、快一点,躲这里,不要出声,知不知道!”
“……知……知……”想说话,但是喉咙好痛,痛得她说不出话来。突然黑下来的世界微微的几条光线制造出魑魅魍魉的妖野,只会让她更加地害怕周遭一切,她好怕,好怕!
光线继继续续了好些时间,然后是一阵咆哮“说,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不知道。”童稚的声音颤抖,但是很倔。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咆哮的声音好像雷打在身边,轰得她的耳朵好痛……
“说不说?!不说就有你好看!”
“不知道。”
“好,老子就拿你来抵!”
黑鸦鸦一片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她终于知道自己被藏在何处一个大型衣柜角落中的角落,感觉自己好像慢慢在移动着,往那道透光的疑缝隙移动、再移动,视线终于看见了一点东西一个男人赤裸上半身压着那个将她藏在这里的……男孩……
不不要啊尖叫声夺走肺部所有的空气,压迫的力量让她直喘不过气,想就此沉入黑暗,但一个力量莫名介入,沉入黑暗不但得不到她以为会有的宁静,反倒还让她更痛苦,黑暗中灼热的感觉不断重复着,仿佛就像燎烧的罪火,不断折磨她的身心,难以忍受着的痛楚逼得她不能不闭上眼,不能坠落于黑暗之中,只得“你醒了。”映人眼帘的沾满胡渣的憔悴面容。
“骆……应亭……”眼睛眨呀眨的连连开了又闭好几回,总算将他的全貌完整收入眼底,肺部像遭人挤压似的,疼痛溢满胸口,每吸一口气,都让她疼痛难抑、都花了她好大好大的力气。“骆、骆应亭……”对上一双蓝眸,恍恍惚惚好似回到童年时候,那个恶梦,永无止境的恶梦……
骆应亭只当她昏迷太久,脑子暂时混乱,沾水的棉花棒轻轻滑过她干涩的唇,水滴很快地被吸收,于是他再将半干的棉花棒压入装水的杯中,再拿起来时却看见躺在床上的苍白病人泪流满面。
“为什么哭?”双手轮流滑过双颊,擦拭那一片湿渌。“因为看见我?因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在恶梦之中?”果真是这样,那就很讽刺了。
“不……”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个、那个她忘却的记忆、他所说的最重要的部分她想起来了……“对、对不起……对不起……”
情况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骆应亭放回沾湿的棉花棒,将她抚起半靠在床头坐定。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
无言的点头,用尽她全身的力气。“知……知道……”难怪他会恨她、会惩罚她是她的错!将他驱离在记忆之外是她的错,他恨她不是没有道理。
纯净无垢的灵魂……院长说她有纯净无垢的灵魂……原来原来她的纯净无垢来自于他的庇护、他的自我牺牲、他的不,为什么是这样!这要她怎么办?要她怎么办?纯净无垢的灵魂、良善无暇的心地……这一切的一切原来本就不该属于她!是他,是他的存在让她落到这些圣洁不可侵犯的美好事物,是他自我牺牲的自己才换得她一身的无垢……
她不是他口中的天使,她只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真正的天使是他,是他牺牲一切才让她拥有这番光洁的皮相。
“……对不起……对不起……”哽咽的声音不断,该自惭形秽的人是她才对,说什么帮助,说什么救赎,她才是该被救赎,该被原谅的那一个。
“你在说”下一秒钟,他的颈子被搂得死紧,尖刺的胡渣抵着光洁的颈项肌肤,邹弄眉主动亲近的反应让他了好久。
“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埋进他颈间的黑色头颅不停左右动摇。“对……对不起……全是我的错……呜呜……”
骆应亭抓开她箝制他的素手,蓝眸从呆茫中回过神。“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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