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溜出去……”
“不许你胡来,我还没想和你一起被人通缉,亡命天涯!”南书清板起脸。
“什么?”明夜还没明了他话中之意,牢头已经急急催促起来。
“大人,您快一点,小的还要吃饭哪!”
南书清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在门口一转头:“你安分些等我消息,不准肆意行事!”
“喂、喂,等等……”明夜欲拉他回来,怎奈腰上铁链不够长,只得眼睁睁见牢门“銧”地关上。
“大人,方才宫里有人传话来,说欲救令弟,可找朱公公去。”即出牢房大门,狱卒忽然笑得诡异而嗳昧,“您,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门“吱呀”一声幽然开启,映入一道修长的身影。他稍显迟疑,紧握一下手中扇柄,而后缓缓踏入屋内。
朱秋琢斜靠在暖阁榻上,一手支在耳侧,眯了眼细细打量:
年轻的书生温文儒雅,一袭雪白长衫纤尘不染,恍若尘中茕然孑立的一株清莲。空旷的厅中,竟似乎因有了这么一个人而幽幽绽出一抹光晕来。
正所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他不禁赞叹起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南书清忐忑不安地望向榻上的俊美男子,看他雍容华贵,优雅微笑。年届五旬的人,却仿若三十多岁,真是奇了。
他敛敛心神,此刻前来,他已做了最坏打算。
“你躲了我七八年,今日总算自愿前来。”朱秋琢慢慢坐起,招了招手,“你过来。”
南书清依言上前两步。
朱秋琢不禁失笑,狭长而美丽的眸子闪著流光。
“怕什么,你既来了,就该知道将有何事发生。”
南书清依旧无言,却缓缓踏入暖阁。
“竟愿来求向来鄙视的断袖之人,你对他,可真是情深意重。”朱秋琢一动不动,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你放心,他算是无辜受累。要救他,对我来说不难。你既肯成全我,我自会相救。”
“多谢你。”南书清躬身一礼。
“谢我?你是恨我瞧不起我吧,竟然趁机要挟。”他仍微笑,“但,那又如何,我倾慕你多年,现今才出手,已是手下留情,有关我的传闻,你该听过。”
不错,他是曾听过,并且还向明夜提及,朱秋琢对要得到之人,不会轻易放弃。他当日怕朱秋琢瞧上明夜,特意支开他,岂料朱秋琢始终只对自己有心。
“我……已非当时的稚真少年,你为何仍是执著不舍?”南书清有些迷惑,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外表年轻,实际已可算是老人的男子会迷恋少年人,也不明白这种迷恋是不是也算感情的一种,因为朱秋琢对他的疑缠明显就不是仅仅以性好渔色或由于得不到才不肯罢休可以解释得了的。
尤其是,他不懂自己已然二十有四,早就超出朱秋琢偏好的年龄,为何他仍是疑念不休?
会不会……是为了追寻他也曾经拥有的锦绣年华与悼念或许不为人知的苦难岁月?
朱秋琢的眼中也透露出迷惑,他喃喃地:“我也原以为你年龄渐长,我就会死心,但没料到……”他站起来,走向南书清,“算了,明不明白都罢,我能等到这一天就好。”
南书清见他渐渐走近,不由僵硬如石。
“我知道你轻视我,但幸好我面目尚可见人,不至令你作呕。”他红润的唇角微勾,竟然开起玩笑来。
“我……并非轻视你!”南书清呐呐地。他只是很怕而已,二十多年来,他连女子的手都没牵过,呃……除了偶尔被明夜抱抱亲亲,何况现在是面对一个男子。
“别紧张,我毕竟已不再算是个男人。”他的语气带著淡淡的悲哀,“而且,这种事并不会很难过。”
南书清撇过头,不敢瞧他。朱秋琢是个被剥夺尊严的男子,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只不过自己为明夜心甘情愿,这一点可比他强得多了。
朱秋琢手臂一伸,轻轻拉开南书清的衣襟,雪白长衫飘然曳地,宛如断翼蝴蝶。
“我好像又看见你十六岁的青涩模样。”他附在南书清耳边,笑声嘶哑。
南书清的脑中却浮现出在绮香居那晚,明夜似笑非笑的面孔。
朱秋琢一手滑进南书清衣襟里,顺著他纤巧的锁骨划到肩头,在他年轻而光滑的肌肤上缓缓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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