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带我去医院,求你。”我扯着孟浩翔持枪的手臂,在被他抱起的最后一刻陷入黑暗。
一场满是血腥的梦。四周都是枪声的轰鸣,甚至可以看到枪口喷出的火舌。我倒在血里,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孩被更多的子弹射穿。胸口疼,可是我喊不出,只能眼看着她为我死。我觉得心口好像被剜过,凉风肆无忌惮地穿透心房,血肉之躯好像融化在这无边的虚无里。
醒来的一瞬疼得直欲撞墙。甚至怀疑自己是痛醒的。大约受不了我的哀嚎,看护破例给我打了几次麻药。直到我安静地彻底清醒过来,看到了孟浩翔。
孟浩翔看到我第一句是:“小诊所医术可不高明,这种枪伤医生估计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留下后遗症你自己负责。”
我忽然从这人的凶狠里觉出一丝可爱,“做男人不要这么毒舌。毒舌是女人的专利。”
“男人,女人。哼。你倒是分得清楚。”
我决定不再跟他说话。即使是道谢也不说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问:“我睡了多久?”
孟浩翔张了张嘴,最后说:“我们那片没人管的,放心。”
我默然。想想那天真如一场梦。
孟浩翔最后说:“我看你配枪还是得要回来,你这样的……早晚横死街头,到时候连碑都没地方立。”
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小诊所里。
有很多事情我是想不通的。也不敢想。因我越发觉现实的可怕。当初对付南牧云,心里被矛盾塞得快要爆掉,但那还不够可怕,因为事情大半是由我自己控制,至少在我所料。虽然结局被我归咎于命运。而现在,我察觉到往日忽视的蛛丝马迹,才越发感到未来的不安定。
最烦心的是我的左臂几乎废了。南楠的第二枪大约原是要射向心脏的,或许是失了准头,或许是有意折磨,打在肩关节上。小诊所接骨的能力果然不够高明。我持续练习算是勉强恢复了左腿,左臂却总是提不上力气。
真是报应,我练枪一直练左手,是为了出其不意。偏巧就被南楠废了。
我总觉得孟浩翔一直想跟我说什么。
他或许是被我对南楠的痴心打动了,竟然真的一句话都没向警局递,由着我每天在办公室疼得呲牙咧嘴。
无论如何南楠回来了,我在六合会的故事就可以画上句号了。我却对这世界又有了几分贪恋。
然而那之后南楠久久没有消息。
也就在这样之后的某一天,终于确定地铁所见不是幻影。
我右手拎着一袋子食物左手摸索着掏出钥匙交到右手。她就那么从楼梯上缓缓下来,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好像抱歉吓到了我,但目光里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乐乐。”
无论时光如何走过,她却总是那副清纯正派的模样。温婉如水,却又是一副我完全抓不住的姿态。淡粉色毛绒大衣,清秀好似出水芙蓉。雪白的贝雷帽,约束着黑直的长发。也许这才是她喜欢的样子。
我记得当日人群里的那抹身影,翩然若蝶,宛如新生。
直到把她让进房间,看她把一只金属拉丝旅行箱靠在墙边,请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转身端茶倒水,我都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要闯入我已然平静的生活?这样的话已经在心里想了很久。
我右手提着水壶时,刘静怡忽然握住我的左手,认真注视着我中指上的那枚小小戒指,脸上挂着浅笑。我试图挣开,她那温柔的掌心忽然变成铸铁,一阵生疼。我知道此时我的左臂什么力量都发不出来。
“你的左臂……”她有些吃惊的样子。
我竟不由笑了:“你会看不出来?”
“不……只是难以相信。”
“‘难以相信’,应该我来说吧?”忽然发觉自己就是色令智昏,被人玩弄在鼓掌间。我和刘静怡是战友,我知道她的能力,就该知道她的死不会是真的。对方不过六七个,凭她完全可以保得生机。她看来颇为柔弱,出其不意,这就是最致命的地方。
刘静怡并不接口,转而道,“竟然被南楠伤成这样……”好像心疼的样子。然而那天为什么遇到南楠之后她却凭空消失了?
我抽出手,倒杯水推给她。“这样的事后感慨大可不必。”
“怪我不现身吗?你会想要我插手你们之间么?况且我也不想见到孟浩翔。”
我摆摆手,一早知道刘静怡是该看到那天的一切的。以我的身手原本不该被南楠伤到,孟浩翔也不会看着我死。但她何必诱我去?
刘静怡看着不耐的我露出一丝苦笑:“我们这么久不见……你知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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