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吓了一跳,白着脸立马爬上车,扯起马鞭一抽,马车稳稳向前驶去。
一路颠簸,但我实在劳乏,竟然靠着车壁便渐渐睡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却听春雨淅沥,滴滴答落在车顶油布上的声音。我睁开眼,却见景炎抱着小琪儿,正低声说着什么,小琪儿扁着嘴,一扭头见我醒了,立即扑过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爹爹爹爹,为什么咱们要走?我想沈伯伯,想铺子里的伙计,我要回去跟他们玩。”他扭着身子撒娇道。
我无奈地捏捏他的辫子,望向景炎,景炎朝我苦笑一下,看来小琪儿已经缠他闹了许久。我叹了口气,柔声问他:“琪儿喜欢沈伯伯对吗?”
“喜欢啊,他会给琪儿点心吃,还给我请先生识字,对了,还教琪儿武功。”
“但他不也经常欺负你吗?还老是把你弄哭,你忘了?”我问小孩儿。
琪儿扁嘴道:“栗叔叔说,这是因为沈伯伯喜欢琪儿才这样的。”他抬起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我问:“而且琪儿要学武功啊,沈伯伯说,只有学了武功,长大了才能保护爹爹不让坏人欺负。”
我一阵默然,心里莫名涌上些酸楚,强笑道:“景炎舅舅武艺高强,他教你便好了。”
“我不要舅舅,我要沈伯伯,栗叔叔说沈伯伯武功天下第一,我也要做天下第一,我要沈伯伯,我要我要!”小屁孩突然闹脾气,我却听得暗自心惊,与景炎对视一眼,均在彼此眼中看到惊愕,什么叫武功天下第一?这不是太狂妄,便是太可怕。
景炎立即问:“琪儿,你乖,这位沈伯伯可曾告诉过你他师承何处,何方人士?”
琪儿皱着小眉头大声道:“沈伯伯就是沈伯伯,他能摘个小叶儿打小鸟给琪儿玩。我要学打小鸟的本身,爹爹,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我怒而喝道:“回去作甚?看着旁人欺侮你爹吗?!”
小琪儿愣愣住嘴,委屈地看着我,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泪雾。
我自小娇惯他,从不打骂,呵斥都很少,这孩子受不得半点委屈,瞧着立即就要哭闹,我大声道:“沈墨山是你爹?还是我是你爹?你以为沈墨山对你好啊?你吃的穿的用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找日子要你爹还银子呢!就这样你还要回去是吗?行!箜篌,停车!”我对琪儿冷声道:“你不是要回去吗?现在就下车,自己走!”
小琪儿显是吓到了,他从未见我发这么大火,扁着嘴哭,又不敢大声哭,我推了他一把,他立即紧紧攥住我的衣袖哭道:“琪儿不走,呜呜,爹爹不要赶琪儿,琪儿乖,爹爹不要赶琪儿……”
“好了好了,”景炎过来抱住他哄着说:“跟爹爹道歉,说下回再不这样了,请爹爹不要生气。”
琪儿哭得呜咽难言,只是怯怯地看我,我心里一软,伸手道:“还不过来。”
他立即钻回我怀里,哇哇大哭,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后背,哄得他渐渐止哭,才温言问:“知道错了吗?”
他一面抽泣,一面揉眼睛,样子显然不是很知道,但还是识时务地点了点头。
“那下回就要乖。”我掏出手绢拭去他脸上的泪。
“是琪儿吃点心太多了吗?”小孩儿细声细气问我。
我一愣,随即答道:“是姓沈的小鸡肚肠。”
“爹爹,我们很穷了吗?”他又问:“琪儿往后都不能吃点心了吗?”
景炎哑然失笑,道:“你爹穷了,还有舅舅我啊,只要琪儿乖乖的,往后都有点心吃。”
他闹了半天,渐渐地沉沉入睡。我和景炎相顾无言,想起沈墨山,均觉颇为棘手。景炎想了想,问:“小舟,那姓沈的武功真有那么高?已到飞花摘叶的化境?”
我咬了下唇道:“不知道,但《天谴》一曲,对他毫无作用。”
景炎面露惊诧,随即渐渐凝重,沉声道:“武林中倒是有几家沈姓名流,但,绝无能抵挡《天谴》的人。”
我点点头,说:“我猜来猜去,也猜不透他是何人。”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该默默无闻。”景炎道。
我冷笑一声:“旁人或许要追名逐利,沈墨山绝对会认为这是费钱不讨好的事,他啊,宁做商贾不愿为游侠。”
景炎古怪地盯着我,淡淡地道:“你对他,倒有别样了解。”
我脸上一热,怏怏地道:“你见过有哪位豪杰侠客整日爱拿个账本告诉你今儿个又多花了几个铜子?”
“如此说来,此人定斤斤计较,心胸狭窄,小舟,只怕咱们这次是惹了大麻烦了。”景炎忧心地道:“幸亏这次咱们投机取巧,任他武功冠绝天下,也绝想不到西域异香和甘泉酒,加上你的曲子,是催人入眠的好法子。”
我吁出一口长气道:“下次就用不了了。罢了,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实在不行,你带了琪儿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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