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被警察敲起来,除了惊讶,苟果果脸上更多的是不耐烦。一居的里外间,住了俩人,苟果果和他的助手谢鑫。谢鑫睡客厅,苟果果住里面的卧室,进门左手是卫生间,右手是开放式的小厨房。打眼看去,房间里家具不多样式简洁,拼装的便宜货。同样有点乱,换下来的衣服裤子随便搭,桌子上还堆着吃剩的外卖包装盒。
虽说苟果果算得上有些流量,不过从居住条件上看,与顾临华那样的头部主播待遇确有天壤之别。收入更不用说了,怕不是只有人家的零头。而造成这种结果未必是苟果果带货力度不如顾临华,经纪人不说了么,好东西都被顾临华挑走了,苟果果只能拣对方看不上眼的商品卖。现在顾临华一死,他便晋身为整个工作室旗下流量最大的主播,以前他只能吃人家的残羹剩饭,现在,终于轮到他有挑拣的资格了。
干掉前行的障碍成为既得利益者,是十分明确的犯罪动机。然而仅凭起过争执一事并不能断定苟果果便是凶手,重点还是看他的话有没有漏洞。
谢鑫把沙发上的衣服随便收拾了收拾,空出地方让罗家楠和祈铭坐下,又拿了两瓶矿泉水给他们。罗家楠摆手示意他别忙活,取出本子问坐在谢鑫床上的苟果果问题。这小子确如经纪人所说,长得不错,看起来是招小姑娘喜欢的那一挂:大单眼皮,眼尾有些下至,看起来略带忧郁之气。
罗家楠问:“周日那天你几点到的别墅?”
“上午十点。”苟果果说着打了个哈欠,下至眼角微微湿润,“我是晚上七点开始直播到十点,白天要挑选商品与厂商沟通,还要录视频,下了播还得做复盘,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
他意在提醒这二位警官自己才睡下没多久,并且能睡的时间也不多了,让他们尽量长话短说。
罗家楠并不理会他的厌烦,继续问:“你那天到了之后,有没有和顾临华说过话?”
“说了啊。”
“说了什么?”
“工作上的事。”
“具体点。”
“……那谁记得啊,我这一天天脑子里得装多少事儿啊!”苟果果烦躁的胡撸了一把头发,手滑到后脖颈子上不耐搓动,“无非是产品的事,反正都是他挑剩下的给我,季恒没跟你们说么?”
季恒是经纪人的名字,罗家楠听了摇摇头:“没有,他脑子有点乱,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就听苟果果嗤笑一声,拉长语调:“是啊,摇钱树没了,他可不得乱么。”
“我听说你带货能力也不错,第一名倒下,不轮到你崭露头角了?”罗家楠边说话边观察苟果果的表情变化:稍稍一怔,随即流露出一丝不屑。
“二胖是靠卖丑博眼球赚流量,别拿我跟他比。”
“你,说死人坏话不太好吧。”
祈铭出言提醒,语气异常冰冷。顾临华生前承受了多少痛苦,作为法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溃烂的创口经久不愈,瘙痒刺痛如影随形;庞大的身躯使得全身的关节都承受着异于常人的重压,他每走一步路都宛如一个正常体型的人背负着上百公斤的重物;高居不下的血糖值使得他随时面临失明和肾衰以及坏疽截肢的风险,还有体内病变的脏器,可以说只要醒着他就是在受折磨。
正如夏勇辉评价的那样,顾临华是在用命换钱。
苟果果被他训得一愣,继而皱起造型师精心修过的眉毛:“警察就有资格教训我?切,我爸都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是警察,”祈铭直直的看着他,“我是市局的特聘法医。”
“……”
“法医”二字显然比警察更能震撼人心,苟果果干咽了口唾沫,将视线投向谢鑫。谢鑫靠墙边站着,一直没敢言声。警察嘛,派出所的来登记暂住人员、节假日前做安全防火防盗宣传教育时都见过,可法医只在电视和手机里看过,今天头回见着喘气的。其实在网上做科普的法医不算少,可没一个长得比眼前这个好看,要是他当主播,红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么!
难得的,罗家楠听到祈铭言词犀利的教育起趾高气昂的年轻人:“你只不过是长得比死者符合大众审美而已,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而且你的脸一看就动过刀——下颌角削骨矫形、颧骨颧弓突出矫正、咬肌肥大变薄、取颊部脂肪垫、颞部额部填充、隆下颏,还有开眼角,隆鼻,整张脸上没一处是原装货,你哪来的资格炫耀?”
话音未落,苟果果的脸色早已涨红,肩膀起伏气息急促,额角青筋凸起。谢鑫在旁边看着,出声不是,不出声也不是,尴尬之余只得赔笑道:“那个法医先生……您看……有什么问题……还是问……问问题吧……”
罗家楠暗搓搓拿胳膊肘杵了下祈铭,提醒对方给人家留点面子。要说被祈铭冷不丁拍一脸专业素养的事他是习惯了,屋里这俩年轻人可能还得适应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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