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行远,红叶从被风微微掀起的马车窗帘缝里,看着红叶山庄与她越离越远,最终在她的视野里消失不见。这是否也意味着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红叶山庄。
夜深人静,楚留香一个人坐在红叶山庄庭院里的石椅上喝着酒,面前的石桌上,桌上摆着的几坛酒,一大半已经变成了空坛,夜半露重,又是冬季,北风卷着院内满地的落叶,旋转着吹打在他的身上,落叶有的挂在他的发间,有的附在他的衣衫上。
他并没有顺手拂下,仍是继续仰着头喝着坛中的酒。两日了,找不到她,这两日将杭州城恨不得都挖地三尺了也没找到她,哪里都找遍了,都没见到红叶的影子,沈御的府衙不光白日去找过,沈御不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红叶去了哪里,甚至都夜探过了一次,不知道沈御将她带到了哪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不!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失去她,拿下嘴边的酒坛,使劲往石桌上一放,力道太重,酒坛应声碎成了几片,他的手掌上殷红的血,瞬时和淌出的酒混在了一起,沿着酒坛碎片流到石桌上。
他举起还在往外淌着血的手,借着淡淡的月色,怔怔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痛吗?痛!真的很痛,可是痛的不是手上正流着血的伤口,那如刀割般地痛,在心上,在心底某处最深的地方。那痛就从那里开始,延着痛进了四肢百骸。
突然手掌一收,将那只举在他面前的手使劲握成了拳,血顿时更快地从指缝中流出,他仍是感觉不到手上的丝毫疼痛,是因为心上的痛比它来得要强十倍,百倍还是千倍?
远处树下的胡铁花看着他,叹息一声,不明白明明是相爱着的俩个人,为什么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局面,这才觉得被他一直认为是母老虎的高亚男火爆的性格倒也不错了起来,至少高亚男不管恨也好,爱也好,她都绝不会让它埋在心里。她的爱与恨都会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踏着满院的落叶,走到楚留香身旁,伸出手故意使劲拍上他的肩膀,“老臭虫,我们俩个也好久没过过招了,要不要现在玩玩?”
楚留香放下淌着血的手,抬头看向一身黑衣的胡铁花,“好!”
于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半夜三更时分,卷着落叶的北风中,俩个男人使出全力的打斗着的身影不时地飘荡在院内的每个角落。
离开了红叶山庄,沈御并没有带她回杭州府衙,为了怕楚留香得知红叶离开了红叶山庄后上门抢人,而是直接先将她安置在另一处偏僻府宅,现在的楚留香已经疯了,简直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
在红叶住到沈御替她事先准备好的府宅后的第二天傍晚时分,慕容夫妇和红叶的三位兄长也到达了此处。用过晚膳,沈御陪着慕容一家人坐在书房内说着话。沈非君牵着挨着她身旁坐着的红叶的手心疼万分,“你这傻孩子,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要自己一个人扛着?这次若不是你表兄飞鸽传书告诉我们,我们都还蒙在鼓里,没想到当日在天香楼楚留香竟是借机胁迫娶你,现在更是如此对你。”
那日在天香楼里,听楚留香用生命许诺会疼爱红叶一生一世,她还以为真的可以把红叶放心地将到他的手上,却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女儿为了他们慕容一家的委曲求全。现在知道了真像,叫她这个做娘的如何能不心疼?
“砰,”慕容昊一掌使劲拍在书桌上站起身,“这个混球,当初听他信誓旦旦的说会给红叶儿一生的幸福以为他是真心喜欢红叶儿,才答应把红叶儿嫁给他,他个王八蛋,原来是借机胁迫红叶儿嫁给他,现在竟然还做出这种对不起红叶儿的事来。红叶儿你放心,三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白白受楚留香的欺负。”
二哥慕容风也自责地站起身走到红叶身旁,“红叶,是哥哥们没能保护好你,那日在天香楼你对我们说你跟楚留香两心相许,我们居然都没看出来你只是为了怕我们慕容家……”
慕容轩右手握成拳,挡在嘴边轻咳两声。同时用眼神止制了望向他的慕容风还要往下说的话,这个长舌的二弟难道不知道现在不是唠叨的时候?再这么详细地重提这些事,只会徒惹红叶更伤心?
慕容无常总算打破了他一直的沉默,黑着脸道:“行了,什么都别再说了,轩儿,你现在去给楚留香送个口信,明日上午天香楼,还是那间雅室,我们等他来。”
慕容轩应声好,立马起身再看一眼红叶,给妹妹一个安慰的微笑,走出了书房。爹的脾气他最是清楚不过,现在看似很平静无波,实则已经是火龙要喷火了。约楚留香明日到天香楼,这是准备要红叶和楚留香做个最后的了断了。从此以后俩人各不相干。
“红叶。”沈非君担忧的看着女儿。她清秀的脸庞明显瘦削了,眼睛里深藏着属于女人的哀仇幽怨,她是真的不爱那个男人吗?几个月前在天香楼问她的话是你真的喜欢楚留香吗?世事变迁的真快,现在想问她话的变成了你真的不喜欢楚留香吗?
红叶抬起眼回视沈非君轻轻一笑,只是这笑容映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竟是显得如此虚无飘渺,使得沈非君这个做娘的心头一惊,这丫头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沈非君担忧心疼的表情让红叶了然的又是一笑。只是这个笑容不再飘渺,带着份决绝的坚定。“娘,您放心,我没事。我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沈非君只有把红叶的手握的紧紧的点点头。
“好了,都回房休息去吧。”慕容无常起身经过红叶身边伸出一只手轻搭于红叶一侧肩头,“丫头,明日你就不要去了。爹都会帮你处理好。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去休息。”
“爹。”红叶抬头望着慕容无常,清楚的看到了老爹眼里对自己的疼爱惋惜,再也强撑不起坚强,忍不住语声哽咽起来。慕容无常再次拍拍她的肩,转身步出书房。转身的瞬间,红叶依稀听到老爹的轻叹。
沈御也起身,对着沈非君道:“姑姑,那我先告辞了。明日清早御儿来接各位去天香楼。”
沈非君颌首看着沈御临去前眼光在望向红叶时的不舍,果真是造化弄人吗?若是红叶喜欢的人是沈御,嫁的人也是沈御,该是多么幸福的事,那红叶脸上洋溢着的该是女人甜蜜满足的笑容。
这样一个疼爱珍视她的男子又该是多少女人羡慕渴求的良人,只可惜她偏偏不喜欢,反而爱着的是那个处处流情的多情男子。又忍不住暗自长叹一声,只希望明日待她和楚留香彻底了断后,她能看到沈御的好。
黎明总是来的静悄悄,就像有些事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要发生的总会发生,要解决的也还是得解决。红叶一夜无眠,坐在紧闭的窗下看着黎明的晓光渐渐染白了窗纸。
新的一日开始了,也代表着昨日所有一切的结束,爱也好,恨也罢,统统都成为了过去。起身推开窗,冬日早晨的风冷凛寒意扑面而来,刺骨的北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院内呼呼的咆哮着。这个时候,爹娘,还有三个哥哥应该已经跟着沈御一起动身往天香楼去了。
江湖密史
红叶猛的关上窗,似乎是把昨日的一切隔离在外,爱也好,恨也好,怨也罢,从今日起都过去了,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现代女孩子,不会如古代女子悲叹命运。不就是个离婚?她慕容红叶照旧会活的很好。更不会寻死觅活。
“夫人,来了位公子和夫人说是您的旧友,在外候着。”丫鬟在门外小声禀报。公子夫人?旧友?那只有原随云和紫莜了,红叶连忙道:“你请她在书房稍候一下,我换洗了就来。” 这个时候紫莜来了,简直让她喜出望外了。
杭州城天香楼
同一间酒楼,也还是上一次同一间的雅厅,不同的是,上次在这里谈得是楚留香和红叶的婚事,这一次要谈的却是他们夫妻的恩断义绝。
慕容无常,沈非君,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慕容轩,慕容风,慕容昊还有沈御立在俩人身后,俱都沉着脸看着小厅内玉树临风立着的楚留香。
挺拔而立的楚留香一身月白衣衫,头顶用同色发带束起一小束头发,发带两端分别垂于肩前,那一袭白衫,和发带,更衬出他飘逸出尘的气质。这样出色的男子,如果能给红叶幸福该多好?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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