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会允的……”她已经悲凉得说不出话了,少爷是故意的。
“你代我受过这么多年,我总是于心不忍,以后就让我自作自受吧,我不怕皮开肉绽的,不怕血肉模糊,不怕皮肉分家,不怕尸骨不全,更不怕被人分尸……”
数儿如丧考妣地听着,实在很想说够了。他说得越悲苦激昂,就表示越不可能放过她,这家伙不是人!
是外披羊毛内藏狠心的恶魔!
是虐待奴才无良无道的主子!
是杀人不见血的乌龟王八蛋!
“外婆,生意绝对不能交给他,他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拿什么本事经营绸庄?!”王竞晓朝着老奶奶大吼大叫。
老奶奶虽不管事,却还是宋家的大家长,说话的份量不轻,但总不能为了这糊涂老太婆的一句话,就要他们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实权啊!
“连祈年岁大了,也有了定性,他可以先跟着你娘好好学做生意,反正这生意你们母子俩早晚得交还给他。”老奶奶极力护孙,表情脸色都不好。
“交还给他?那成天赋闲无用的败家子,早晚会将产业败光光!”
“是谁说我赋闲无用,会将产业败光的?”宋连祈踏着徐稳的步伐,领着贴身小丫头进到祠堂。
祠堂里,老奶奶以及坐一旁的宋美华和王竞晓及王竞珊母子三人脸色都很臭,而霞姐则站在一旁端着茶水,就等着王竞晓说累了,迅速为他斟上茶水解渴。
王竞晓一见到宋连祈,先是不自觉的畏缩了一下,接着又马上强挺胸膛冷嗤了起来。“我可没说错,这些年来你除了知道泡妓院还懂什么?这会不是才刚由妓院回来吗?你根本是个只知道花钱,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懂什么生意的经营之道!”
“啧啧,表哥,你不能又吃纣王水土,又说纣王无道啊!”宋连祈挑了个奶奶身旁的位子坐下,拉过她的手撒娇地捏揉着。
老奶奶疼着宝贝孙,瞧着他,就什么怒气也没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竞晓横眉竖眼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在我宋家‘帮忙’这么多年,也领了我宋家的薪饷,宋家养活了姑妈一家,你们辛苦这么多年,我也该体恤地让你们轻松的休息休息了。”他特别强调“帮忙”两个字,希望他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休息?说得这么好听,这些年这个家可是都靠我及竞晓在维持的,不然你还能继续当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吗?要我们休息,这话你敢开口,万一弄垮了宋家,长眠地下的大哥也要气得吐血了。”碍于老母在身边,宋美华始终忍着不吭声,可这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一开口就是表明绝不交出当家的位子。
在大哥底下,她可是熬了好多年才终于尝到当家做主的滋味,这既得利益谁舍得放手?!
宋连祈冷笑。“姑妈,你毕竟嫁出去了,是王家的人,咱们让外姓经营宋家的事业,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们有意侵占宋家产业,这几年你们也够辛苦的了,我有意让你们休息也是孝敬你啊,你怎么连地下的爹都拉出来说嘴了?”
“我嫁给王家,可也是宋家的女儿,经营宋家的产业有什么不对?再说,我经营得不好吗?这些年绸庄的生意不但有声有色,还让这一家子过着富裕安逸的生活。”她骄傲的抬高头。
宋连祈依然维持那一贯漫不经心,教人摸不着心思的笑意。“姑妈,一把扇子遮不住太阳的,这个家若再继续让您这么‘维持’下去,恐怕就只剩屋檐了吧。”
“臭小子,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她心惊。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她叫人盯着他,知道这小子每天就是与小丫头四处玩乐厮混,不然就是泡在妓院,哪会知道什么?
“姑妈,我想该是算算帐的时候了。”他微笑。
“算帐?”
“对,我找人算给您听听,您听听她算得对不对。”
宋美华讶然的神情骤变。
他忽然朝身旁的贴身丫头唤了一声,“数儿。”
“是。”贴身丫头恭谨的上前。
“算个帐吧。”他淡声吩咐。
“嗯——”
“慢着,连祈,你开什么玩笑,要一个房里丫头出来算什么帐?”宋美华不禁傻愕。
“是啊,这丫头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打扫折被的奴才,她懂什么?”就连在一旁打着呵欠听人吵架的王竞珊,一听到这丫头被唤出,也立刻坐直身子,一脸瞧不起。
“数儿。”宋连祈对练就“面无表情”的人儿瞟了一眼。这丫头这套充耳不闻的功力更精进了。
“是,这帐目——”数儿没理会他人的冷言冷语,继续要算帐。
“等等,这丫头生得不错,但充其量也只是为你暖床的工具,就算床上功夫再好,你也让她读了几年书,可也不能找她出来丢人啊,要她跟咱们算帐,她知道个屁?叫她暖好你的床就好,少出来污辱咱们了!”王竞晓见他当真要个丫头出来算帐,立即跳起来破口大骂,越说越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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