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是个生动明媚的女孩;这一点有些像她的干妈南调。虽然和安小离有着相似的五官,但从未蒙上沉静疏离的色彩。七岁的丫丫可以抱着洋娃娃自得其乐,七岁的安小离却已经抓着笔皱着眉很是严肃地一笔一划临摹字帖。安小离习得一手的好书法,她偏好蔡襄的行书;字体径寸,姿态翩翮。
身边的小朋友总是走过来扯扯韩奇,顺着他的目光不屑地看向安小离:“人家是书呆子,哪会跟我们这些脏兮兮的小孩玩。”那个年代的小女孩无一不是扭扭捏捏或矫揉造作,也会有淘气调皮得像假小子的,唯独只有一个安小离,安静如水,波澜不惊。
他们做了六年的小学同学,说过的话却不超过十句。
“同学,你的作业没交。”
“同学,今天轮到你擦黑板。”
“同学,XX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
“我的天,韩奇你肯定是喜欢安小离。”彼时大家都升上了四年级,同桌小胖在第N次发现他偷瞄不苟言笑的女班长时,得出了这个惊人的结论。
“胡说什么呢你!”韩奇佯装怒道,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涟漪。那时候班上时不时会传出XXX暗恋XXX,XXX拉了XXX的小手这些小道消息,十一二岁的孩子都开始学大人八卦起来,早熟已经成为教育学家们给他们冠上的毛病。
他喜欢安小离?小小的韩奇惊讶的发现他似乎一点都不讨厌这个说法。放学的时候,身边的小伙伴们开始在安小离路过的时候起哄:“安小离,韩奇喜欢你!”一群人拍着手又笑又闹,韩奇有些脸红地站在一边,偷偷地抬眼注意她的反应。果然不愧是老师口中少年老成的优等生,连一秒都没有多滞留就径直越过他们,朝前方一个等候多时的身影走去。
“安小离,你怎么每次都那么慢吞吞的?”一脸不耐烦的小小少年埋怨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人他认识,从一年级开始,每天放学都和安小离一起回家,形影不离。听说两个人住同一个小区,安小离的小哥哥,比他们这些小萝卜头都大些,已经上初一了。少年和安小离离开时,眼神飘了过来,嘴角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韩奇读懂了他的意思,上了初中的人,大概是觉得他们的行
为幼稚了。
身边的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嘘声,安小离平日里冷酷倨傲惯了,今天不可一世的模样让大家更加烦她了。韩奇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了几分恼怒,冲上去没头没脑地和大嘴巴小胖打了一架。
他见到的安小离几乎永远都是一个表情,冷冷的、规规矩矩,用其他同学的话来说大致就是假正经了。可是那天他很明显的看到走的还不远的安小离和那个男孩两个人吵得很凶,原来她也会生气,气得一张脸满是奇异的色彩,小小的韩奇开始有些嫉妒她身旁的那个人,他觉得,她能因为他生气,那么那个人必然对于她而言,是特别的。
时光如梭,一眨眼,漫长的小学六年转瞬即逝。如同想象中一样,韩奇自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安小离。平凡却又独特的安小离。
直到刚参加工作不久,去高院的一次庭审。“尊敬的法官、尊敬的检察官: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是古已有之的正当职业。我的当事人来到城市,被生活所迫,从事这样一份卑微贫贱的工作,生活窘困,收入微薄。但他始终善良纯朴,无论这个社会怎样伤害他,他没有偷盗没有抢劫,没有以伤害他人的方式生存。我在法庭上庄严地向各位发问,当一个人赖以谋生的饭碗被打碎,被逼上走投无路的绝境,将心比心,你们会不会比我的当事人更加冷静和忍耐?我的当事人一直是孝顺的孩子,守法的良民,在部队是优秀的军人。他和他的战友们一直在为我们的国家默默付出;当他脱下军装走出军营,未被安置工作时也没有抱怨过这个社会对他的不公。这个国家像我当事人一样在默默讨生活的复员军人何止千万,他们同样在关注我当事人的命运,关注着本案的结果。法谚有云:立良法于天下者,则天下治。尊敬的法官,尊敬的检察官:我们的法律、我们的城市管理制度究竟是要使我们的公民更幸福还是要使他们更困苦?我们作为法律人的使命是要使这个社会更和谐还是要使它更惨烈?”那是一个退伍军人做小贩时意外刺死城管的案子,他是控方这边的人,而安小离是辩方律师,虽然最后法庭还是判了死缓,但安小离似乎一点都不气馁,甚至有些漠然。
开完庭,韩奇在法院外面拦住了她。“安律师!”
她停住了,礼貌的和他握手,“韩检赢了,我心服口服。”这是安小离接的为数不多的刑事案件,这样的结果她好像也早已料到。不少人说安向阳的律所这次接下这个基本上无利可图的案子无非是为了沽名钓誉,韩奇和安向阳也只限于几面之缘,只感觉到那是个温润面容下却藏着极大野心的男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
安小离的老板。
多年未见,原本记忆中的安小离已经渐渐模糊,此刻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模样微改,倘若不是相同的名字,韩奇根本不敢确定:“我是你小学同学,记得我吗?”
“哪个?不大记得了。”安小离很快就回答,显然没有深思。
韩奇不禁有些黯然,他料到她对于这个小学同学的印象不会多深,却没想到她是完全不记得,可他还是锲而不舍的继续提醒,“三年级的时候拿市作文大赛一等奖的那个。”
这回安小离貌似很认真的在脑中搜索,最后还是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没什么印象。”
“五年级的时候奥数比赛我还拿过省一等奖。”韩奇再接再厉。
“唔。。。。。。还是没印象。”
韩奇咬咬牙,“六年级的时候我掀过老师的裙子。”
“哦!原来是你啊!”终于他在安小离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校友重逢的惊喜。
那时候韩奇刚刚和他的同事苏沛怡分手,因为他的父亲不喜欢。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学历,这个女孩都不符合他父亲心目中儿媳的标准。苏沛怡分手那天抱着他很伤心的哭,“韩奇,不管怎样我会永远爱你,你也会吧?”他是喜欢苏沛怡的,她漂亮可爱,又有着大多数可爱女孩所没有的小性感,但他也明白那种喜欢上升不到爱的程度,更何况是“永远”这么一个时限。可他实在不忍心破坏这个女孩心目中最后一点希冀,所以违心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和苏沛怡分手后不久他就遇到了安小离,他简直怀疑那是老天在帮他以一个最好的单身姿态出现在初恋面前。自法院一别后,他对安小离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他想看看这个冷言冷语的女人在遇到爱情时是什么模样,她会不会也娇羞如花,或是热情似火?他相信他一定能够得到她,小时候的梦想伴随着年月也在长大。所以在安小离第七次婉言拒绝他的时候,他没有放弃;在他得知她有了孩子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甚至是在父亲三申五令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放弃。
直到他终于追到她,她可以在她的怀抱里欢笑,在他的左手边摇晃,他才终于感觉到右边心脏的位置一下子满了。直到骆宁回来后并和她开始纠缠不清的时候,他愤怒过,咆哮过,可是这些安小离都不知道,他在她的面前依然是一副翩翩君子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接受安小离和别人有的孩子,那个人却唯独不可以是骆宁!也许是因为知道这是安小离唯一爱过的人,又也许是看到她的眼中慢慢融化的冰冷,她遇到他之后完全变成另一番
模样,阴晴不定,脆弱易怒。他悲哀的发现,骆宁才是那个能让安小离变化无常的人!
父亲跟他说:“娶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女人,你甘心吗?你还要为她和我决裂?可笑的是哪怕你和我决裂,日后她说不定也会离开你。韩奇,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孰轻孰重你比我懂,她今天能帮着姓骆的干这种昧良心的事,今后你还能指望她一心一意的做你的妻子?”
果然,他们没有结成婚,可是安小离也没有多么伤心,他担心她会伤心,可笑的是他的担心完全没有意义。他在她家楼下苦守了一个晚上,等来的却是骆宁的嘲讽。。。。。。
某日有人送来匿名的举报信,同事们研究之后觉得可信度不高,骆氏自从奋战楼市以来,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骆浩天又是退役军人,大致是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只有他没有把那袋资料当垃圾销毁掉,他花了几个星期研究,日日夜夜,连高考倒计时时都没有这么用心过,虽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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