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进不了城的。”清尘说:“明天我带你进城。”
看不懂啊,刺竹的脑袋里又一次响起短路的“嗡嗡”声,他问:‘“那你现在去哪里?”
清尘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归真寺。”
听了这个回答,刺竹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是他想去的地方,但他只想瞒着清尘去,为的是调查清尘的秘密,可是,清尘的坦然,还有他得到机会的轻易,都让他觉得这里面玄机重重……
难道清尘看出了他的想法?难道清尘是故意的?不,不应该。
上了昭山,日头已经西斜。
才进山门,便有僧人招呼,神色之间甚是熟络。清尘下马,一路穿过操场,直入大殿。
大殿之中,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僧人背门而立,站在佛前前手捻佛珠低声颂经,从后面看上去,个头不高,背影非常厚实。
“师父!”清尘低声喊道。
僧人回过头来,微笑道:“回来了。”只见他五十开外的年纪,宽额大脸,虽是一双虎眼矍铄,面象却非常和善,声音浑厚,中气十足,正板挺胸,举手投足之间,舒缓而利落。
这师父定然武功非常了得。刺竹赶紧拱手行礼:“见过师父。”
“这位是?”师父看清尘一眼。
“他是安王帐下赵刺竹将军,奉圣上旨意,前来给淮王贺寿。”清尘低声道:“秦阶得到消息,不让我带他进城,所以,要在寺里借宿一晚了。”
僧人点点头,叫来沙弥,吩咐了一番下去。那里清尘跟着沙弥出去,刺竹却落在后面,一忽儿转过头来,恭声道:“敢问师父,您是净空大师么?”
站立诵经的僧人回过身来,悠然一笑:“净空大师不见生人。”
很聪慧的师父啊,我一张口,就知道所求。刺竹顿了顿,轻声道:“末将收安王之托,有一事要面见净空大师密谈。”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请你转交净空大师,如果他还是决定不见我,那就算了。”
僧人缓缓地接过信,沉声道:“吃过晚饭我会给你答复。”
“多谢师父。”刺竹又一鞠身:“能否请问师父法号?”
僧人回答:“小僧是归真寺惩戒院管事,法号了因,净空大师是我的师父。”
原来是寺中长老。刺竹又问:“那,请问现在归真寺主持是哪位高僧?”
“是我师兄了源,”了因回答:“你既是安王派来的,我带你去见他吧。”
夜色清凉如水,刺竹双手当枕头,躺在理斋园长廊的条凳上,望着天空中圆圆的月亮,不禁有些怅然。这一趟前来,远没有他想的那么有收获。到目前为止,得到的答案跟他想要的结果完全是两回事,一个又一个的失望开始让他明白,不虚此行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最低的极致。
刺竹黯然地闭上眼睛,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幽的乐声。曲调柔缓,带着无法言壮的幽怨,沉浸在月色中,就好像水下摇荡的丝草,撩动着他的心扉,却无法触摸……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细细一听,不是笛子,也不是萧,这是什么乐器呢?不由自主地提起步子,循着声音找去。
银色的月光下,远处金黄色的琉璃瓦依稀可辨,那是大殿。而这后院已经偏近山腰,四下都是屋顶,住着些寄住居士和杂工,这个时候真是农忙,屋子空了许多出来,白天都是出奇的安静,到了夜里,就如同空寂。在这片屋顶之中,最高的一个檐梁上,清尘正对着月亮,两手捏着树叶,吹得入神。
一阵燕子瓦细碎的响声传来,清尘停止了吹奏,他缓缓地回过头来,问道:“见过净空大师了?”
刺竹静静地在他旁边坐下,低沉道:“一无所获……”
“归真寺不理世事,”清尘轻声道:“你也不该让他为难,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刺竹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长久地出神。清尘猜对了,但是没有猜全,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是希望归真寺出面到淮王跟前斡旋,做调停的工作,目的之二是希望净空大师利用自己的影响,帮助劝说沐广驰归降,但是他还有一个目的,要通过净空大师打探到清尘的事情,去证实安王的猜想。最后这个目的,清尘是猜不到的,也是让刺竹最感失望的。因为归真寺是最后一个机会,从这里找不到痕迹,那安王的猜想就再也没有可能存在了。
“想开些。”清尘低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好。”
刺竹吃了一惊,他是在开导自己么?在这月亮下的屋檐上,冷酷的沐清尘嘴里说出这么安慰的话,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他呵呵一笑,敛去失落,轻声道:“没什么想不开的,不是还有明天么……”他一抬手,又把手臂枕着脑袋躺了下来。
“你呀,”清尘感叹一声:“没什么优点,就是能傻乐……”
话语里有些淡淡的嗔怪,落入耳中,竟然从心底带起丝丝的轻柔,刺竹定定地看着清尘的侧脸,有些恍惚起来。
“我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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