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兵又说:“共有三万人马,两万围城,一万水军在苍灵渡岸口接应。”
出路无忧,退路无患,安排如此周全,若不是沐广驰在自己手上,看来今天这个沐清尘,誓要将通州夷为平地。如今小小的通州城,已被围成了铁桶,好可怕的沐家军,好可怕的沐广驰,好可怕的沐清尘啊!
安王沉吟许久,才幽幽道:“好一个小娃娃呀……”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会痛快放人,刚才那近一个时辰的比试,只是为了麻痹我,为围城争取时间,好一招瞒天过海啊。
“王爷,城中给养只够一个月,我们要早些打算才是。”易奇急道。
“无妨,沐广驰在手中,就无须着急,”安王皱着眉头,思忖道:“小娃娃既是来要人的,就当有所顾忌……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刺竹低声提醒:“我们一定要看牢沐广驰,万一有个闪失,只恐丢人又失城。”
王爷重重地点头,扬声:“左右参将,加派人手,重点防御府衙别院,任何人等进入都必须经本王首肯。”
“是。”参将二人刚领命下去,又一兵丁匆匆上来,说:“王爷,隋主簿醒了,说要见您……”
安王一喜,提起袍摆匆匆下了城墙。
屋内,床上,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男子,一脸青灰,闭目不动。
“隋觉啊,你感觉怎样?”安王走近床前,坐下,轻声问道。
刺竹垂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床上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幽声唤道:“王爷……”
“你找我有什么事?”安王看看他,低声说道:“军中之事可稍缓再说,你自己的身体,你的私事,可先着我去办……”
隋觉虚弱地摇摇头,低低地说:“我已无亲人,还有何私事……只是,不甘心啊……”
“养好身体,从头来过。”安王好言安抚道。
“我今年四十有六,侍淮王二十三年,没想到只因直谏冲撞了他,他便杀我全族三十余口,我今一条残命,得王爷所救,本该为王爷出力,可惜,身染重疾,自知时日无多,不能再侍明主,故而不甘……”隋觉一口气说完,微微地喘息起来。
安王赶紧伸手,抚摸着他的胸口,劝慰道:“来日方才,你应放宽心,好生养病。身体好起来了,自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隋觉摇头,黯然道:“当日若不是王爷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且不说之前在淮王帐下为虎作伥,只说到通州来这半年,不但没有出一分力气,反而拖累王爷照顾,我实是惭愧……”
“诶,说什么为虎作伥呢?”安王纠正道:“淮王屡次不听先生劝阻,那都是他自己一意孤行,先生何苦揽到自己身上?再说了,天下人都知道,先生是正义之人,跟淮王虽有主仆之名,却政见不同。我尊先生为真君子,这才出手相救……”
“王爷大度,我无地自容……”隋觉叹一声,说:“王爷之恩无以言报,我命不久矣,也无法替王爷出力,虽相识不久,却超乎知己,我只有几句话,想告诉王爷……”
“你说。”安王点头。
第2章(下)病儒塌上轻言说详情
隋觉闭目休息片刻,张嘴道:“欲平天下,必杀秦阶,必收服沐广驰……”
“淮王性虚伪多疑,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爱好交友,不吝钱财,对有才之人尤为照顾,只要他认为有用的,必礼贤下士,虽然可能用后而杀之,但初始,很能感动人心……淮王笼络人心很有一套手段……这个先不说……”隋觉低声道:“先说秦阶,他是淮王的小舅子,把握着淮王的十二万人马,其中包括淮王的近侍部队,他性情凶残,一直排挤沐广驰。但沐广驰所带沐家军,虽然只有五万,却是精锐部队,而且里面有淮王唯一的一支水军……”
“淮王多疑,除了亲戚亲信,为何还那么信任沐广驰,这里面有三个原因,一是沐家军是沐广驰亲手组建的,只听沐广驰号令,杀了沐广驰淮王也驾驭不了沐家军;二是沐广驰是义士,他早年蒙淮王救过一命,所以后来争储失败,先帝欲杀淮王之时,沐广驰不顾一切带人劫法场救下淮王,并亲自护送淮王回到封地,才有了这后来的起兵造反;三嘛,他一直跟随淮王,立下汗马功劳,又曾救过淮王的命,若是杀他,天下人谴责,淮王不会干这样的蠢事,所以秦阶屡屡排挤,淮王只在中间做和事佬……淮王曾经给我说过,沐广驰是义士,他先有恩与沐广驰,依照沐广驰的性格,绝不会加害他,更不会叛他,所以,这么多年,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维持着一团和气……”
“王爷要夺回天下,让天子班师回朝,就必须重回百洲城,而苍灵渡这个天险,被沐广驰把持着,强攻无人能敌,只能智取,”隋觉说:“只能是收服沐广驰,要让他心服口服……”
“谈何容易啊……”安王长叹一声。
“这是很有可能的,”隋觉正色道:“王爷您可能不了解沐广驰,那可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安王再次长叹一声,怅然道:“我了解他,我是太了解他了,先生有所不知,我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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