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成正是清江省巡抚,也是皇帝的心腹之臣。
一边的蒋珩虽然有些诧异袁成壁的推辞,但是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而袁成壁和一干阁臣也都起身领旨。
等到一行人从昭明殿里出来,几位阁臣簇拥着袁成壁很快就离开了,蒋珩和兼任礼部尚书的阁臣落在后头说话。
“衡佩啊,今日之事你可是有些大胆了,你就真这么信你那个女婿?”
这位阁臣姓陈,叫陈端洪,如今在几位阁臣中排第三,平日里就是个老好人的姿态,谁也不得罪,因为工作原因,与蒋珩的关系还算亲近。
蒋珩听到他这话,恭敬回应:“我那女婿,我也算是看着他行事的,虽不能说对他十分了解,却也略知一二,而且在圣上面前,珩不敢虚言。”
陈端洪听了这话呵呵一笑:“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就不多言了,只是有一句,如今袁阁老对你那女婿仿佛是有些许不满,你需得有个准备才是。”
蒋珩对这事儿当然早有预料,也不惊讶,恭敬的谢过陈端洪。
之后两人就一边聊部里的公务,一边慢慢悠悠的出了皇宫。
而皇帝在大臣离开之后,看着手里的两份折子,面上似笑非笑,许久,将折子扔到了桌子上,嘴上却只淡淡说了一句:“有趣。”
明州府的这桩龃龉,很快也传入了京城的其他王公贵族之家的耳中,只是大部分人不怎么在意,而在意的这小部分人,蒋家倒还稳得住,沈家却没这么沉稳了。
文昌伯大中午的在戏楼子听戏,听到一个狐朋狗友和他说起了最近的新鲜事儿,等听到明州府的知府和同知狗咬狗,官司打到了御前,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着急忙慌的出了戏楼子,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了家。
一回家直接就去了老太太院里。
“母亲,母亲,这亲事做不得啊!”他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
老太太正在屋里小憩,听到这话,不由皱起了眉。
一边的嬷嬷很有眼色,看着老太太不高兴,急忙轻声道:“可要拦一拦伯爷。”
老太太心里有气,说话也不见得多软和。
“还拦什么,大呼小叫的惹人笑话吗?去把他叫进来吧。”
嬷嬷应了一声,这才急忙出去。
另有丫鬟上前服侍老太太穿衣,穿好之后出去,就看见文昌伯急的在屋里打转,见着老太太出来了,急忙迎了上来:“母亲,您可知道我打探到了什么消息?那徐家,可能要坏事!”
沈老太太一皱眉,忍不住斥道:“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子!还不快住嘴!”
文昌伯自来害怕母亲,一听这话,顿时蔫了,但是脸上却有些委屈,小声道:“母亲,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言儿考虑。”
沈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将屋里的奴婢都遣了下去,这才道:“有什么事儿你慢慢说就是了,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文昌伯急忙赔情一句,这才将自己今儿听到的消息给老太太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有些焦急道:“母亲,咱们还是趁着没彻底定下早些退婚吧,这姓徐的如今眼看着就要坏事了。”
“胡说八道!”老太太先是训斥了儿子一句,然后又皱了皱眉道:“这事儿出了,蒋家必然知道,你可知道如今蒋家是什么态度?”
文昌伯急的都要火上房了:“您还管蒋家做什么啊?他们家是彻底套牢在姓徐的身上了,可是咱们家还有收手的余地啊!”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冒火:“你看看你,好歹也是一个伯爷,竟然就如此沉不住气,嘉言这么多年,我给相看了这么多姑娘,他可有一个看上的,可曾点过一次头,这次好不容易点了头,你还想往出推,难道你想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文昌伯一听这话,面上立刻做出一番苦相,许久才讷讷道:“我自是不想他打光棍,可是这徐家……”
老太太气的摇头:“你这个棒槌!文官之间相互参来参去能有多新鲜,事情还没定,你就急着要退亲,岂不是惹人笑话!”
文昌伯自小到大听母亲的话都听惯了,现在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点了点头:“您说的有理,是我莽撞了。”
见着儿子不再嚷嚷着退亲了,沈老太太也松了口气,淡淡道:“你也别急,先去蒋家打听打听,看看事情到底怎么样,若是事情不大,咱们家好歹也能伸手帮一帮。”
文昌伯心里有些不情愿,可是看着母亲的脸色,到底也不敢违背,只能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
沈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行了,你回去吧,这事儿先别露出去让人知道。”
文昌伯胡乱点了点头,这才蔫头耷脑的出了正房。
等文昌伯一出去,沈老太太立刻对跟前的嬷嬷道:“去,将嘉言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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