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精神力像是涌动在深海中,无边无际,在巨浪中翻滚,拍打在坚硬的岩石上。
封澈的脸色白得像透明的纸,额头的汗珠簌簌滴落,洇湿床单。
“老大,老大?”
声音由远及近,空荡荡的,像是带着回音,让人找不到方向。
“老大,你怎么样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声闷哼响起。
封澈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咳咳……”
顾遇洲喜出望外:“老大,你终于醒了,刚刚快吓死我了!”
封澈皱了皱眉,浑身像被雨水淋过一样,完全湿透了。
“怎么了?”他问。
苏诺轻舒一口气:“还好,稳定下来了。”
“我靠,真是奇了啊,难道是季未然来了的原因……”
“咳!”苏诺连忙打断他的话,横了他一眼。
顾遇洲立马噤声。
“他来了?”封澈动作一顿,随即眯着眼睛看向顾遇洲。
顾遇洲求饶似的道:“老大,真不是我放他进来的,实在是他不走啊,而且他还……”
“他怎么了?”封澈语调忽然收紧。
“快说!”
顾遇洲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封澈倏地起身,拔掉手上的针管,快得两人都来不及阻止,穿着病号服大步往外走。
“诶老大!老大!”
“算了,早晚都得让他知道。”
苏诺叹了口气,摇摇头,紧随其后出了病房。
·
高级病房内。
床上的少年身形单薄,冷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臂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一只精致的瓷器。
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浑身各处都插满了管子,令人无暇欣赏他的精致美好,冰冷的机器按照指令运行着。
封澈像石像般矗立在门外,透过小小的窗户望着那张思念到不能再思念的脸。
只是他不能再靠近一步。
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一整夜。
心脏抽痛着,像被一只无情的利爪狠狠抓住,用力,缩紧,再用力,直到没有力气反抗,汹涌的痛苦像潮水般扑面而来。
封澈脸色一白。
“老大!”顾遇洲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踉跄的封澈。
“你都站了一夜了,回去休息一会吧,苏诺说他没事,他的体质很好,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
“我陪陪他。”封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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