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达了:“您怎么会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皇子?”
老人笑了笑:“这个很简单。”一顿,又笑了下,“可惜老奴不能告诉您,昭仪娘娘,请回吧……”她说着弯下腰,把那灯往外一推。
昏暗中,安歆瞧不见那老人低垂的脸色,但她的心却从来没有跳的那么快过。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牵扯到如此诡异的事情里来,但她……需要知道真相。而她,总会知道的。
她定睛看了一会儿老人,心情平静下来,对老人说道:“替我谢过贤妃娘娘,歆儿就此告辞了。”
老人一动未动,安歆迟疑半会,便也转身离开。而殿外小四一直徘徊着,直到看娘娘出来才奔上前来担心地问:“那位主子……有没有对娘娘您……”
安歆提了一下手,做出噤声的手势,小四立刻收了声,跟在安歆身后离开瑛云宫。而她们的身后,有个人从阴影处缓缓渡步而出。
“婆婆……不要让她再害人了。”床上的人睁了眼,她掀开床被,走到那佝偻着背的老人身边,“皇上若是查了出来,也定然不会放过我们的。婆婆,这是天子。”
阴影中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转过身,将手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小姐,夜黑风大,您小心受凉了。”
她叹息了一声,骤然转过身,披风从肩上掉下来,老人弯下腰去捡,只听到背对着老人的她沉重地开口:“若继续下去,那么最终只会是灭绝。婆婆,您难道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让她停手吧——!”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她在发颤,“我不想看到有人再受伤了……上一回差一点,差一点就要酿成大错了!就算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及她,但是……”
“小姐,您放心吧……婆婆会帮您的。”
“婆婆……”
老人把拾起的披风重新盖在她肩上:“小姐若是睡不着,就让婆婆陪你散散心……”
她点了点头,老人就带着她出了殿外,那先前通知的小宫女瞧见了,忙上前道:“贤妃娘娘,夜寒风重,您小心身子。奴婢已经为您准备好晚膳,您先用膳么?”
贤妃皱了皱眉:“都赏给你们吧,本宫要出去走走。”
小宫女不敢说什么,应了声便恭送她离开,望着贤妃娘娘的背影,小宫女越发觉得奇怪,但她始终……都不知道怪在哪里。
安歆回到宫中后,用手扯了扯前襟,在房中不停地来回走着,小四瞧得眼睛都要花了。
“娘娘,娘娘?”
听到小四疑惑的声音,安歆这才停下脚步,坐回椅子上。
小四上前来小心地问:“娘娘你有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要不要让太医来一趟?”
“不需要。”安歆说,又忽然间抬头到,“小四,你去准备晚膳吧,让绿莲留下来陪着本宫即可。”
小四心里有点不满,但也只是瞥了一眼沉静的绿莲,就走了出去。待小四走后,安歆就让绿莲走近来,把袖子撩开给她一瞧。
绿莲脸色立即变了:“这个、这个是贤妃娘娘为您画的吗?”
安歆神情一变:“怎么了,你知道这个符号什么意思?”
绿莲摇了摇头。
安歆的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来:“你不知道……”
绿莲道:“奴婢觉得贤妃娘娘是在保护您,可是奴婢不明白贤妃娘娘这样做到底是何意……”
安歆用手使劲地揉着眉心:“真是心烦哪,她明明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龙子,可是为什么还要帮我?”
绿莲沉寂半会,才轻笑一声。
安歆抬眸瞥了一眼她。
绿莲道:“奴婢便知道贤妃娘娘是不会伤害您的。”
安歆紧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舒口气道:“也许吧。”她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安歆总觉得贤妃还隐瞒了很多事……比如,她知道有人在害她,还知道那个害她的人……是谁。而她……或许除了在保护自己,还在保护那个害她的人。
那么究竟是谁……想要害她呢?宫中还有谁知道她怀孕了?
安歆突然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越想越头疼,她紧拧着眉头,天啊,让这些在这一刻统统去死吧!
小四将晚膳端了进来,而她心烦意乱决定用食物来掩盖那些烦恼时,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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